只是谁都没想到,谢家会在夜之间坍塌,只剩残灰砾瓦。
陆骁又想,当年那位方丈或许真有几分本领。
就是因为阿瓷自小都被当做女儿抚养,所以在咸宁九年腊月,才没有被斩首
陆骁老实道:“没错,看见那枚玉佩,就是葛叔放在你枕下用作安眠那枚,也有块,所以立刻就认出来。”
“原来如此,”谢琢掩在棉衾下手指颤颤,缓缓收拢在掌心,他想问,你此前直以为是女子,现在应该已经知道其实是男子吧?
这个答案问题显而易见。
隔会儿,谢琢没头没尾地讲述道:“咸宁二年,先太子余孽在陛下汤中下毒,当日陛下正好召父亲和母亲入宫,因母亲那时怀有身孕,陛下便将汤赐给母亲。母亲喝下汤后,回家不久便毒发,随即腹痛难忍。
只不过,不知道下毒宫人是疏忽还是恐惧,只放半药量,且母亲正好怀着,之后,毒素流入胎中,因此早产,母亲也活下来。”
而属于陆骁呼吸就在旁边。
陆骁睡着,他枕着自己手臂,右手还松松盖在谢琢左手背上,不曾移开。
谢琢静静地将这呼吸声听许久。
习惯性地将手掌搭上谢琢额头,陆骁睡得不沉,睁开眼,便发现谢琢已经醒。
而在他看过去时,谢琢避开他视线。
轻轻咳嗽几声,谢琢接着道:“因为出生时便带毒,在几天内就已经数次濒死,父亲和母亲衣不解带,日夜照料,诸天神佛都求过,还去庙里点灯。
当时,寺中方丈恰好云游归来,说,若在九岁前都将完全当作女儿抚养,则能令度过死劫,父亲和母亲便照做。所以除父亲母亲和母亲侍女寒枝外,府中之人都只知道是谢家三姑娘,父亲也并未给正式取名。”
陆骁明白过来。
他幼时在谢府玩耍,曾嚷着长大要娶阿瓷做妻子,那时,阿瓷母亲听完后大笑,笑完又很认真地告诉他说,“等以后阿瓷长大,陆骁你可能就不会想娶阿瓷,所以,这件事等你们都长大点再说吧。”
他直以为崔姨是担心人心易变,幼时情谊做不得数。想在才明白,崔姨话中指是阿瓷性别。
“阿瓷可觉得有哪里不舒服?”陆骁低声道,“你突然晕倒后,留葛武收拾痕迹,立刻骑马带你来这里。宋大夫说你只是淋大雨,受寒,运气很好,没有犯寒疾,所以只施针,另喝碗药。”
谢琢能感觉出来,自醒来后,口中没有药汁涩苦,反而舌尖上还泛着甜味。
陆骁不太自在地解释:“……怕药太苦,就喂你吃颗糖。”
当然,他没好意思说自己是怎喂。
“嗯,”谢琢枕在软枕上,整个人都如躺在雪里,浑身冰寒,不过他已经习惯这样感觉,只哑声问,“驰风是什时候知道就是阿瓷?”他将自己推测说出来,“可是犯寒疾那次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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