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骁起身,院子不大,他没多少步就已经转两圈,见葛武从厨房出来,他拉着人闲聊:“家里只有你和葛叔,谢侍读没想再请个小厮什?”
葛武认定陆骁是个好人,诚实道:“家里房舍小,事情也少,和爹完全能应付下来。再请个小厮,也没什事情能交给他做。”
“磨墨,或者帮谢侍读束发换衣之类?”陆骁在凌北军营长大,习惯什事情都自己做,但以他所见,洛京城里,不说勋贵富豪,就是普通文士,也会找两个小厮书童,帮着梳头束发、整理衣衫、收拾墨纸书卷。
所以见谢琢来来去去,身边都只跟着葛武个粗手粗
“这个?洛京风俗,重阳节当天,大家会相互赠送蒸糕,出门时,就想着给你带份。蒸糕上小彩旗可是亲自插上去,是不是很用心?”陆骁说得自豪,仿佛他不是只动手插插小彩旗,而是亲手做整盒蒸糕。
谢琢皮肤在阳光下白得像玉石,莫名,他眼神和语调也跟着缓下来,笑问:“那是不是应该回礼?”
陆骁赶紧摆手:“不用不用,你之前送那些花,就已经是回礼。”
“那些花?”谢琢想起他为让街边老妪能早点回家,买那些鲜花和各种花做成花环、手串、发簪,有些微妙地问,“你喜欢?”
陆骁心想,那些什桃花菊手串,什月季发簪,都是谢琢喜欢才买,忍痛割爱送给他,他要是说不喜欢,是不是显得很不识好歹?
住民宅里。后来进翰林院,才在永宁坊买下处进宅院,地段略偏僻,价格不算非常高,并不打眼。
他当初买这里,就是看中院中老树,春日时会开满树白花。等住进来后,他在树下砌石桌石凳,又沿着墙角种绿竹。
不过他畏寒,常常没在树下坐多久,就会被葛武和老仆葛叔起劝回房内。现在看来,这石桌石凳,倒是便宜陆骁。
陆骁正在喝葛叔泡茶,副惬意模样:“谢侍读院子真是安逸。”
谢琢拢袖站着:“找有事?”
于是陆骁重重点头:“很喜欢!”
谢琢:“嗯,那就好。”
没想到。
原来,陆骁还喜欢这些东西。
让葛武把陆骁带来蒸糕拿去厨房放好,谢琢进东面卧房换衣服。
“差不多吧,”阳光从茂盛树叶间漏下来,落满黑色麒麟服,陆骁眼里笑意映着零碎光彩,先问,“你吃午饭吗?”
谢琢摇头:“才散衙,还没吃。”
至于上午赏花会,虽然摆不少精细吃食,但他们是不敢碰,也怕殿前失仪。
陆骁被秋日太阳晒得懒洋洋,语调也跟着拖长:“也还没吃。既然们都没吃,要不要起?阿蠢找到个好去处,据说食材味道都很不错,所以本侯特来邀谢侍读赏脸。”
“容去换身衣服。”陆骁这语调,奇异地让他无法说出拒绝话,谢琢又看见石桌上放着东西,“拿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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