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远侯愈加和颜悦色:“既然陛下今日龙心不悦,那本侯就不去触这霉头。”
谢琢垂眸拱手,恭恭敬敬:“侯爷慢走。”
直等文远侯走远,谢琢才站直身,神情漠然地继续朝天章阁行去。
散衙后,谢琢让等在宫门外葛武先驾着马车回家,自己则沿着窄巷,去赵叔面摊。
市井街巷,总是充斥着笑闹和各种声音,谢琢穿行其中,仿若未闻。
谢琢连忙再次施礼:“请侯爷指点!”
“想浮,并不难,只看谢侍读是不是能搭上艘大船。”文远侯见过很多谢琢这样低阶*员。最初,出身寒门,股子穷酸,怀着读书人傲气,看不上他们这些勋贵。等见过权力好处、被繁华富贵迷过眼后,骤然想往上爬,却找不到门路,郁郁不得志。
这个谢侍读早早就开始为自己谋划,显然是个聪明人。
不过,倒也不用急。
他没承诺什,反而问起:“今日谢侍读可有什见闻?”
机密他们都会先知道,必须慎之又慎。
几个时辰过得无风无浪,谢琢从文华殿出来,便沿着笔直宫墙朝天章阁方向走,不想没多久,就“恰好”碰见文远侯。
他停下施礼:“侯爷可是要去文华殿?”
“嗯,”文远侯罗常眼尾下耷,不言不语时,看起来严厉。捋捋胡须,他没说自己是专程在这里等谢琢,只问,“前两日,儿罗绍回家,说恰好在路上碰见谢侍读。”
谢琢点头应是:“下官见世子精神奕奕,想来不日便能痊愈。”
直到
谢琢似乎经过反复斟酌和犹豫,才隐晦地告诉文远侯:“陛下今日似有不悦。”
很含糊,且非常谨慎——虽是给出消息,表明自己有用之处,但达不到成为“把柄”被文远侯捏在手里程度。
文远侯很满意。
翰林*员常在御前行走,必须谨慎小心,沉得住气。否则,说不定哪日出事,还会殃及到他。
像谢琢这样,出身寻常、没有人帮衬、有向上爬野心,同时又谨慎小心人,才是最佳合作人选。
听谢琢提起罗绍伤势,文远侯不由又在心里咒骂陆骁番,不过想起谢琢在咸宁帝面前,跟他起“澄清”事实,没让陆骁讨到好,不免心情又舒朗起来。
再加上谢琢表现出来意向……
文远侯闲聊般:“谢侍读少年英才,未及弱冠,就已经绯服加身,行走御前,又文采绝伦,颇得圣心,前途不可限量啊!”
“谢侯爷夸赞,下官愧不敢当。”谢琢面露苦涩,“下官父母早亡,家中无亲族可依,便日日苦读,侥幸挣得功名,还曾沾沾自喜。进翰林院才发现,原来下官从前犹如井底之蛙,不见天高,而曾经对下官颇为关照待诏杨严,不仅在翰林院中蹉跎半生,更是因为时疏忽,便被贬小县,生再难出头。”
文远侯似模似样地感慨:“你说不错,每次科考,都有无数人入这官场,可官场浮沉,能浮起来,终归是少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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