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再看,只冷声吩咐:“带到城外,挖他眼睛。”
葛武正自责刚刚失职,立刻拱手:“是,公子。”
颤着指尖,谢琢又单手将被那醉汉碰过披风解下来,扔给葛武:“起烧。”
葛武带着人快步离开后,谢琢没有继续往家里走。
他背靠着墙壁,失去力气般,缓缓滑坐到地上,屈膝蜷缩起来。
谢琢话音蓦地停,失去焦距双眼重新凝神,此刻,他脸色苍白如纸,额头上全是细汗。
重重喘息两声,谢琢又捏捏眉心,疲倦道:“抱歉。”
宋大夫见他整个人都在发抖,不忍轻叹:“公子晚上睡不安稳,心神虚弱,不可放任自己去回忆,沉浸其中。”
“知道。”谢琢静静,才哑声说句,“只是想……见见她。”
从千秋馆出来,谢琢脸色依然不好,葛武见,想上前搀扶,但知道公子极不喜人触碰,只好忧心忡忡地落后几步跟着。
是件都没有,那再买便是。”
张召其实有些不明白,年幼时情意,为什他家侯爷会记这久。
“你不懂。”陆骁看就知道张召在想什,“阿瓷家里出事时,她还很小,估计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什。当时陛下判处谢家女眷流刑,流放三千里。
月天气,越往北越是滴水成冰,也不知道她那路上会多冷多害怕,有没有生病,现在夜里会不会惊梦,会不会睡不好。”
陆骁沉默瞬,说得认真:“只是希望,等她哪天来洛京找,可以把东西都送给她,让她知道,虽然没父母家人,但这些年,终归有人直念着她。”
掌心里握着块尖锐石头因为用力,逐渐嵌进肉里,疼痛感越来越重——这让他觉得自己还
谢琢知道自己现在状态不算好。
曾经尽力去压抑记忆铺天盖地涌来,眼前浮现出层层血色,又像是有激流从脚边淹过来,逐渐让他胸口憋闷,再无法呼吸。
两人都没有发现,有个喝醉地痞无赖跟在他们身后,走进小巷里。
直到那醉汉越过葛武,满眼浑浊色欲地扑过去拉谢琢披风,却被葛武脚狠狠踹翻在地,嘴里仍念叨着“美人,让爷摸摸你手……”
谢琢转过身,对上那人看向他垂涎视线,仿佛有什画面在眼前重叠,不由地撑着墙壁,用尽全力,才将胃里痉挛恶心感压下去。
“公子这几日是不是又夜卧不宁?”千秋馆里间,宋大夫收回搭脉手,提笔蘸蘸墨。
“嗯,最近夜里总会梦见母亲。”
“多久?”
“从七月二十八那晚开始。”谢琢注视着香炉上袅袅升起轻烟,咳嗽声,“还是同样画面,她用身体护着,次次被乱箭射中,很多很多血洒在脸上,是温热,但很快就变凉。明明很痛,她还直轻轻拍着背,小声安抚说,‘阿瓷别怕,爹和娘保护你’,直重复很多遍,直到——”
“公子!”宋大夫轻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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