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意如冷哼声,道:“这工夫,你又何需再过遮掩,老大在世时,多有欺凌虐待于你,钟家上下,也是无人不晓。想来你自然对他心存怨恨,在这参茶中作些手脚,甚至下毒,恐怕也未可知。反正老大也已亡故,也没人追索这些,你现下便干脆如实说罢。”
这几句话说出来,倒似乎很近人情,可是若拿它当真,便会吞何意如抛下钩子,承认自己曾下毒害过钟仁。
钟信摇摇头,完全不往何意如扔出陷阱上走,只淡淡笑道:
“太太尽可以放心,老七虽然确如您所说,曾经受尽大哥欺侮,可是身为大房人,有太太教诲,却绝不会像某些人般,会直接做出那种直接下毒蠢事来。并且这参茶使用,都是大哥自己精心挑选上等人参,材质流,最是大补。只不过,参是好参,茶是好茶,但偏生大哥喝起来,不仅不补身子,反倒如老七所愿,把大哥整个人,掏个精空!”
众人听他这既不承认害钟仁,又挑明曾坑过他话,不禁皆有些面面相觑,目光都不禁落在面色苍白何意如脸上。
时间,客厅里鸦雀无声,只有厅中央那火上铜炉里,还在滋滋地冒着水气,空气里,已经开始弥漫出参茶味道。
何意如死死地盯着钟信脸,那是张青年男子俊美冷淡面孔,嘴角旁边,似乎挂着丝嘲讽狠辣微笑,可是在她眼里,这张脸却像是在慢慢变化,直至变成十余年前,那个怯生生男孩脸。
钟信看着她惊愕中暗藏着怨毒眼神,不仅不回避,反而朝何意如躬个身。
“太太,这工夫,茶正入味,参也在熬散着药力,要想得杯好参茶,却还要再煮些时间。莫不如,便把太太及众人好奇困扰这些事,借机说说可好。”
何意如在钟家斗这些年头,此时钟信要图穷匕现势头,她又如何看不出来。
钟信收住口,却忽然对何意如施礼。
“只是这其中越补越亏奥妙,老七现下,倒是要深谢太太您。想当年生母生之际,产后虽有些精神不济,但原本与那疯病却相差甚远。可是后来,太太体贴入微,专门让人帮她燉给孕妇补血良药,生母连喝七天,气血充足,壮盛无比,人人都说太太宅心仁厚,对被老爷收婢女竟也如此体贴,不愧是钟家
只不过自己机关算尽,却偏让这本应必死之人占去先机,眼见对方已兵临城下,箭在弦上,自己却也只能被动迎战。
她深吸口气,心中横,倒冷笑声。
“想来你这些年,也有许多话憋在心里,弄得个大好少年,天天倒总是阴沉沉,今天难得有机会,想说什,便索性都说出来罢。”
钟信站直身体,轻轻点点头。
“太太现在定最想知道,为何大哥喝下煮十余年参茶,却偏生越补越虚、不能人道,或许心中已然怀疑老七,定是在那茶中下什害人东西,是也不是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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