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奶奶瞧菊生这记性儿,方才七爷还让捎句话给奶奶,倒险些给忘。七爷说,那株四时锦要想生得繁盛、天四变,便离不养花人将养扶持。而若将养得好,四时皆变,想来自然便会花开富贵,锦绣前程。便是那养花之人,也会跟着锦上添花、竹报平安。”
菊生说完这句话,便躬身去。
倒只有秦淮个人,不知是因为脚面酸疼,还是被钟信这句颇富玄机话所困扰,竟时忘这房间里钟仁带给他压抑。
他躺在紫檀木大床上,不知不觉间有些睡意朦胧,便在刚刚进入梦乡那刹,脑海里却忽然浮现出个久违成语:合纵连横。
清晨,有风吹过,泊春苑飘满院清芬。
他既有七分担心,又有三分想看看腹黑老七究竟会如何机变,便还是要菊生陪他到跨院月洞门处,才放开自己。
而此刻尘埃落定,自己在朝正房回去工夫,才知道古人创下“步履维艰”这四个字,当真是个无比贴切好词。
只是就算脚掌疼到额头见汗,在身后碧儿等众人眼中,自己却还是要咬牙坚持下去。
这份罪,就当是自己穿书以来犯个极大失误后,得到惩诫吧。
这会子,秦淮眼看着自己左脚越发红肿,不过在菊生偷偷送过来副膏药,并帮他弄好后,便慢慢没那疼。
掌事大丫头碧儿为大少奶奶张罗好早餐,并亲自监督人送进房里,却被那送饭丫头回禀,大奶奶昨晚在房内扭伤脚踝,此刻常用早餐概不吃,只留清粥和小菜下来。
碧儿有些意外地点点头,着人将那些东西都送回厨房,眼睛却暗自转着,想着昨夜和现下发生种种。片刻后,她和小丫头打个招呼,竟自匆匆出泊春苑,直往二小姐所在院子去。
待走到园子路上不久,却迎面看见几个粗使丫头,在个二房管家婆子带领下,推搡着个衣服已经脏污破烂丫头,直往园子中来。
碧儿眼见那丫头张脸上被人打得青肿交织,脖颈和手上也是伤痕累累,原本乌溜溜根辫子,此刻却散半,在脑后篷着,形止极是悲惨凄凉。尤其是她脸上神情,此时便如木雕泥像,眼睛动不动,全无半点神采。
碧儿因识得二房婆子,忙拉她道,“这不是大房雀儿吗,怎
他朝默默站在旁菊生笑笑,“今天晚上那事多亏你,这会子,这脚又多亏你膏药。”
菊生瘦削拘谨脸上浮现出个略有些羞涩笑容,轻轻摆手道:
“这泊春苑里,唯有七爷和奶奶是从来没有打骂过菊生人,便是帮到奶奶,也不值什,而这膏药,更不是菊生所有,原是七爷看出奶奶脚受伤,特让给奶奶送来。”
秦淮愣,看着脚上那方贴在肉皮上膏药,不知是不是药力催生得紧,此刻竟透出股说不出热度来。
菊生这便要告辞,在门口当儿,忽然又收住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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