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雪晏在早餐店点份小馄饨,吃完小馄饨,他哥电话就打来。
崔雪晏怕他哥跟老鼠怕猫差不多,自打从离家之后,他就再也没联系过那边人,但是出道这事太严重,他鼓起勇气问:“哥,是不是你跟电视台人说不让在团上节目啊?”
他听见铁质勺子敲击瓷杯杯壁声音,定是池曜正在搅拌黑咖啡盐,连池曜声音听上去也变得又苦又咸:“是。”
“跑去当什戏子,丢人现眼。”
崔雪晏到底还是个才十七岁小孩子,他又想哭,吸吸鼻子,憋住眼泪,委屈地说:“不是戏子,又不拍戏,是当偶像,只唱歌跳舞。”
夜难眠。
第二天早,崔雪晏六点就醒,其他队友还在睡,他问:“去给你们买早饭,要吃什?”
队友随便报下。
崔雪宴下楼,他昨天哭大半晚上,又没睡觉,今天眼睛又红又肿,他蹲在路牙子边上打通电话:“……喂?哥。”
电话那头响起正是池曜冷冰冰声音:“刚晨练跑步回来,要冲个澡,洗完澡再回你。”
人也不好受,可他哭得太惨,大家赶紧安慰他:
“你看看,已经第二次出道失败,习惯就好。”
“别哭,大不不上电视,路演出道嘛。”
“妈,你哭得也有点想哭。”
裴笑特别能理解崔雪晏,这孩子长得好,出身不好,单亲家庭,家里穷,爸爸做工人。他在志愿表上写就很直接,说进圈是为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。
“那还不如拍戏呢。”池曜说,“先不说这个,正好有事问你。”
崔雪晏茫然,却听见池曜问:“你那个经纪人……裴笑,跟你很熟吗?”
此时此刻。
池家大宅,池曜面前没有放着贯财经报纸,而是份资料。
相片栏贴着正是裴笑照片。
崔雪晏“哦”声,乖乖挂电话。
池曜是个极其自律人,每天早上五点半就起床,晨练跑步小时,冲澡,然后喝杯黑咖啡或者红茶,配份西式早餐,边吃饭边看报,七点结束,开始工作。
像是机器人样精准,雷打不动。
崔雪晏知道是因为他是池曜同父异母弟弟,以前小时候天天被他哥大早从床上挖起来,哭着起跑步。
他哥虽然不客气,但是说话算话,既然说会打回来,他就等着好。
裴笑送几个孩子回宿舍,公司没什钱,说是包吃包住,但是给他们租宿舍当然没多好,四十几平室厅,卧室摆两张上下床凑合着睡,每个月发千块生活补助。
千块钱,在S城这种线城市能干点啥啊?
裴笑想到自己年轻时候,也不是没苦熬过,不过他很快就被资本主义腐化,有各位金主大别墅住。
大抵是他自己不干净,这人缺什就想要什,他希望尽可能地让手下孩子们可以干干净净地做人,他本来就脏,再脏点也不妨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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