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娘看看哥哥,又看看丈夫,轻声笑道:“大哥,五姐夫人在那边过得怎样?上次他回燕京述职,说是有事要找陈阁老,和侯爷匆匆见面就走。”
“人瘦向厉害,”有妹妹这打岔,气氛好很多,罗振兴笑道,“但精神很好。去时候,他正坐在田埂上和几个老农说今年收成。看见谨哥儿,高兴得不得,让谨哥儿骑牛在田里走圈,还直问谨哥儿有没有常和鑫哥儿见面,鑫哥儿现在有多高,读书好不好……”说到这里,他眉头微蹙,犹豫片刻,对十娘道,“你要是有空,就去劝劝五娘,子纯这几年辛苦很,让她别和子纯赌气,带着双儿女好好地去文登和子纯过日子。她这是生在福中不知福。不知道有人想跟丈夫去任上而无法成行,她倒好,说什文登找不到好先生,执意要留在燕京,哪有点为人妻子样儿。”语气很严肃,也很不满。
“要是这样,还是大哥劝五姐更好。”十娘为难地道,“毕竟是做妹妹……”
罗振兴不由想到罗大奶奶。
要是她在这里,这样事根本不用自己操心。
“你是说,你想外放?”徐令宜看十娘眼。
罗振兴点头。
徐令宜觉得罗振兴应该先在六部混个人熟再外放,来是在外面有什事燕京有个说话人,二来是升高机会比较多。但有些事情是“谋事在人,成事在天”,谁也不知道谁会在什时候有个什样机遇,他也不好把话说死。
“你仔细考虑考虑”他斟酌道。
“这路上都在想这件事。”罗振兴道,“人过留名,雁过留声。为官不能造福民众,那还有什意思。”
他叹口气,没有勉强。而徐令宜看着时候不早,请罗振兴去旁小厅,设宴款待罗振兴。十娘给罗振兴敬杯酒,感谢他对谨哥儿照顾,然后回正院。
那边宴席已经散,太夫人、五夫人、几个孩子全都坐在东次间宴息室,听谨哥儿讲他路上见闻,几个小还不时发出“呀”、“真”、“六哥快讲”惊叹声,屋子里虽然安静,热闹气氛却扑面而来。
十娘站在屋檐下,脸上露出温柔微笑。
徐令宜回到家里,只看见十娘。他不由愕然:“谨哥儿呢?”
徐令宜眼中露出赞赏之色,却没有做声。
这事关罗振兴前途,但官海诡谲,皇上这几年大权在握,北有范维纲,南有何承碧,五军都督府有蒋云飞,御卫军还有个欧阳鸣,他韬光养晦,皇上对他渐渐和蔼起来。如果说保定府是无心之举,那去宣同和嘉峪关,就是箭双雕有心之举。既肯定儿子天赋,又知道皇上对他现在看法。可如果他插手文官攫黜,皇上只怕立刻会对他警觉起来。
在罗振兴问题上,他现在没有办法给他保证,就不会发表自己意见。
徐令宜保留沉默。
屋子里气氛就变得有些滞凝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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