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,周夫人露出几份无奈来。
“也不怪这孩子生出这样心思来。每年公中例钱连那哥哥看病吃药都不够,更别说是家里日常嚼用。还有两个孩子读书,笔墨纸砚,先生束修,都是笔不小开支,却分钱也不能少。早些年,那嫂嫂典当些嫁妆,外家帮衬帮衬,这日子也还能往下过。可自从六年前他外祖父去世之后,他舅舅当家,见那哥哥是个扶不起来,渐渐也就少走动。嫂嫂怕耽搁孩子们前程,针线做就是整夜,两年前就熬坏眼睛,还直硬挺着。”
十娘默然。
原来什时候都
十娘有些吃惊。
她看王泽对答娴熟,还以为他早已出来做事。
周夫人看还以为十娘是在惊讶王家为什不资助王泽继续求学。忙解释道:“们王家虽然子弟众多,也有人科举入仕做到封疆大吏。可像十六两兄弟这样,小小年纪就都中秀才,也还是头次遇到。又怎不希望他能继续求学,为们王家光耀门楣!”
“十六公子是秀才?”十娘错愕地打断周夫人话。
周夫人苦笑着点头:“他和他胞弟去年起中秀才!”
周夫人笑道:“穿宝蓝色直裰是王源,穿蜜合色直裰是王泽。”又问,“你觉得怎样?”
周夫人介绍是王家十九公子王源。
他是正主子,也不怪他有些拘谨。
十娘含蓄地道:“两位公子都是表人才。”
也就是看外表还是满意。
“那……”十娘开口就知道自己失言。
家家有本难念经。
如果不是有特殊原因,像王泽这样年纪轻轻就中秀才,而且是两兄弟同时考中,王家岂有不供他读书道理。
她补救道:“镇南侯府真是人才辈出啊!”
“也要能读出来才行啊!”周夫人道,“为十六不读书事,大哥还亲自去他们家趟。当着那哥哥面承诺,每年从自己月例中拔出四十两银子来供他们兄弟两人读书。可十六他执意不肯。说自己是长子,父亲患病,理应担负起奉养双亲责任来。请大哥帮他在府里找个差事。”
周夫人笑着,随口说起王泽来:“……是个族侄。他父亲从小得个哮喘,肩不能挑,手不能提,全靠公中例钱和母亲给人做些针线度日。好在他从小就是个懂事、沉稳,家里事帮着担大半不说,三姑六婆有什事他也喜欢帮把,因此家里上上下下都喜欢。这次十九来慈源寺,定是那嫂嫂不放心,所以特意请他来相陪。”
十娘有些意外。
她见王泽不卑不亢,带着几份磊落,没想到家境如此不顺当。他这样年纪有这样气度,实属难得。
“十六公子看就是个妥当人。”十娘赞道,“难怪要请他来相陪。”
“只可惜受家里拖累。”周夫人叹道,“他今年开始就没去族学上学,而是跟着家里管事开始学着管理内务。”十分婉惜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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