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陆庸答，他
直在等沈问秋自己提出来。
沈问秋呼吸都停
，他并不欣喜，反而脸色比刚才更难看，虚弱地坐起身来，瞪着陆庸，恶狠狠地说：“好什
好？你神经病！”
陆庸克制地收回手，他
断肢久违多年剧烈疼痛
还是没推动，陆庸坐在地上，说：“你还活着就好，你还活着就好。”
警车鸣笛声自远处飘来，越发近。
沈问秋死而复生，仍在恍惚中，他总觉得自己已溺死在水中，起码旧灵魂留在亡处，他不想去找回来。
“你是不是有病？好什好？活着又不只是身体能呼吸而已，
已经没活路，你把救上来，也迟早有天得再去死。”沈问秋毫不感激陆庸救命之恩，刻薄地说，“下回去死定不让您看见。”
陆庸任他骂，也不回嘴，只是默默地守在旁，温柔含蓄地凝望他，伸手给他擦拭脸上泪珠，擦又擦，怎擦都擦不完，却也没说不许他哭。
“快救人啊！”
沈问秋动不动，憋着呼吸，过于炽热阳光透过眼皮刺痛他眼睛，这时，有个人影盖在他身上，挡住光。
沈问秋嗅到他身上和自己样湿漉漉气味，即使不用睁开眼睛，他也知道这是谁。
陆庸跪坐在他身边，轻轻拍他脸颊，着急地问：“沈问秋，沈问秋，你醒醒……小咩，醒醒。”
他心里片混乱，不作声响，像是死去样。
心安理得地让陆庸陪葬。
陆庸这好人，怎能跟他这种人渣死在块？
岸边围群人，见他们上岸，惊叫起来：“救上！救上来！”
“警察呢？警察呢？”
“有人叫救护车吗？谁叫下救护车啊！”
沈问秋想拍开他手，没那多力气。
陆庸非要给他擦眼泪，潮湿指尖拂在他脸颊上，像是落下个个小心翼翼吻。
陆庸硬不吃，软也不吃。
沈问秋真不知道该怎办好：“陆庸，你救不。别管。你到底想怎样呢？”
“你这想救，难道还打算帮还债吗？你那好心，你帮还啊？？？”
陆庸抬起身，问周围人：“请把手臂给好吗？谢谢。学过些急救。”
沈问秋听见他安装手臂声音，陆庸用义肢捏住他下巴，稍用力，让他张开嘴，然后用手指伸进口中，在柔软湿黏口腔里搜寻有没有堵塞气管脏物。
太不舒服。
沈问秋想忍也忍不住，咳嗽声，无法继续装死。
沈问秋睁开眼睛，死气沉沉地注视着陆庸，抬起软绵绵手，推陆庸下。
沈问秋在鬼门关走趟，浑身脱力、四脚朝天地躺在地上，紧闭双眼，气若游丝地喘息，赴死时他意志坚决，现在被救上来，反而崩溃失落，眼泪止不住地从眼角溢出来。
真吵，这些人真吵，吵死。
吵死。
“人还活着吗？有气儿吗？”
“喂，喂，有医生吗？谁会急救啊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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