祈南抬起拿着画笔手,沾点颜料,刚落笔,突然眼前花,他扶住画板想要站稳,木架子哪里承受得住他重量,晃晃,跟他起轰然坠地。祈南倒在油彩上。
“祈老师!”
“祈老师!”
孩子们拥而上,扶人,打120,打电话通知文助理,通知祈老师家人。
那幅未完成白茶花画就那孤零零地掉在地上,像是落进泥里,又被践踏,变得肮脏而破碎。
祈南提起力气,勉强地笑下:“没有,就是昨天睡得有点晚。”
孩子们都沉默,反倒个个都眉头皱得更紧。
祈南最得意门生廖雪竹小心翼翼地说:“祈老师,别笑……”
“您看上去像要哭出来……”
有人带头以后,大家纷纷开口说话,只是声音都很轻,像是怕惊扰到祈南:“祈老师,您休息下吧。”
累。
好累。
可比身体上累更多事担忧,他满脑子都还想着昨晚事。
程先生发现傅舟事。
现在是勉强原谅他,可是以后呢?他们谁都做不到笑而过,这件事就是扎在他们中间颗刺,谁知道这颗刺是不是种子,埋下,发芽,长成荆棘,直到撕裂彼此。
郁嘉木赶到祈南家时,暮色已经降临。
但是,祈南不在家。
昨天下午,学生到画室上课。
祈南已经换上高领长袖毛衣和长裤,把全身上下吻痕遮得严严实实,本来屋子里开暖气,他再穿这多就有点热,脸庞微微泛红。
桌上摆绸布、花瓶和束茶花。
没等文助理和祈东赶来,孩子们已经把祈南送到医院。
送到医院时候已经烧到快四十度,祈南烧夜,到第二
“对啊,祈老师,坐下来吧。”
“没关系,祈老师。”
祈南看着孩子们不加掩饰真诚脸庞,差点没真哭出来,他愣愣,扯着嘴角,笑笑说:“群小混蛋,别是想逃课吧?”
他不是不想坐下来,但是屁股太疼,根本没法坐着,还不如站着。
“有点热,是不是空调温度开太高。”祈南说着,走到高脚桌边去拿遥控器,调低两度,“们继续上课吧。”
“祈老师。”
“祈老师……?”
“祈老师,你要不要坐下来休息下?你脸色看不起来不太好。”
祈南回过神。
真是,他个大人,还要孩子们担心他。
“那们开始吧,先这样……”祈南说着,下第笔,却不知道怎回事,今天手不太稳,线条画出来总是不满意。
太软弱,太犹豫,太不坚决。
“祈老师,可以说得响点吗?有点听不清。”学生说。
“好,好。”祈南努力打起精神回复说。
他觉得手脚都没有力气,尤其是腰腿,都快要站不住,身体仿佛只剩个空荡荡、轻飘飘驱壳,就像是踏在池沼淤泥之中,即便动不动也在缓慢地下沉,困倦和疲惫好似无数根细韧黏腻水藻,把他往某个地方拖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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