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什呢?”伊默气咻咻地反驳,“达明有正事要做。”
季达明含笑点头。
顾天胜哑口无言,涨红脸瞪季达明。
“小默说得没错。”他从善如流,“天胜兄,你有急事吗?”
轮船汽笛沉闷地炸响,拖长凄凉嗡鸣让队列里旅客慌乱起来,像是泼出去滩水,落地刹那四分五裂。
“冷吗?”伊默蹙眉嘀咕,“你带没带够厚衣服?”
季达明托着下巴瞧伊默:“不重要。”
“什重要?”伊默瞪他。
自然是带你重要。季达明没说,但是伊默猜到,笑眯眯地软在他怀里。
陈五开半个钟头才到码头,熙熙攘攘人群已经在排队上船。
伊默脸上泪痕还没干:“……也能去?”
“少东家,行李都装好。”陈五替他们关上车门,“走吗?”
“走。”季达明亲亲伊默脸颊。
伊默还没回神,慌慌张张地坐起身:“衣服……”
“你除身上这套,差不多都塞箱子里。”季达明揭伊默底,“以为不知道?”
着你呢。”
公馆前雪早上扫过,如今又落薄薄层,伊默踌躇着挪过去,地上多出排脚印。
季达明刚好把最后件行李搬上车,喘口气,头也不抬地唤:“小默,过来。”
像是如梦方醒,伊默前秒还呆愣愣地站着,后秒猛地扑到他怀里,和呼啸寒风起干嚎:“达明,…………”
季达明以为伊默会说“舍不得”,结果小狐狸歪着嘴,抽抽搭搭憋出句:“让婶婶给你做,你注意……注意身体……”说完把藏在身后,揉得皱皱巴巴手捂子拿出来。
顾天胜杵在旅人里鹤立鸡群。
“达明兄!”这人见他们,立刻跑过来,“你……”
“你”半天傻眼。
季达明拎着大箱子,伊默拎个小箱子,甜甜蜜蜜地挽着手。
“你们去度蜜月?”顾天胜把手炉扔给身后下人,彻底服气。
伊默被揭穿,点也不羞怯,反而欢欢喜喜地贴过来:“达明,你好坏。”
“嗯。”季达明也不否认,和伊默用着同个手捂子,手指头互相捏来捏去。
汽车在雪地里慢吞吞地开,自从出车祸,陈五开得格外当心,雪稍微厚点路他都不走,宁可绕远路。时间尚早,季达明不着急,和伊默坐在后排说悄悄话。
“达明达明。”伊默急吼吼地咬他耳朵,“没去过南京。”
“去过几回。”
手捂子是狐狸皮,伊默怕不够暖和,还求着李婶多缝层毛绒绒里子。
季达明心里热滚滚,像刚烧开水,咕嘟咕嘟冒气泡。
“暖不暖和?”他哄着伊默戴上,“你先帮试试。”
伊默毫不怀疑,揣着手捂子点头:“暖和呢。”
“也来试试。”季达明把自己手挤进去,牢牢攥住伊默手腕,继而在对方诧异目光里倒进车厢,将小狐狸抱个满怀,“谁说不带你去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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