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医?”他不由回头,顾天齐半张脸被惨淡光照亮,半张脸隐没在阴影里。
伊默毫无察觉地走过去,蹲下来看画眉鸟:“啾啾。”
画眉鸟也跟着他啾啾叫。
伊默撒点米:“啾啾啾。”
小鸟扑腾着啄笼底:“啾啾,啾啾啾。”
顾天胜时语塞,又道:“孟泽留不得。”
“晓得。”
“达明,他们让你娶孟泽呢。”伊默忽然插句嘴,盯着茶碗里茶叶沫子发呆。
“娶你。”季达明揉揉伊默脑袋,“就娶你。”
顾天胜被腻歪得不行,拼命把话题往正道上拐:“现在怎办?光有个虎视眈眈陈记商行还不够,又多个心怀不轨孟泽。”
“达明?”伊默听见,抓着小米蹦蹦跳跳地跑过来。
季达明揽住伊默肩:“说什呢?”
“说画眉鸟。”伊默恋恋不舍地回头。
季达明分不清伊默是在看画眉鸟还是顾天齐,酸溜溜地“嗯”声:“比好看?”
顾天胜差点摔个跟头。
天胜抄着手,和季达明站在院里嘀咕,“因为孟泽现在在你们家,真要较起真来,季家是在窝藏逃犯。”
季达明揣在袖笼里手指动动。
“你怎不让老宅人把他赶走?”顾天胜瞪他。
“没理由。”季达明垂下眼帘,“现在老宅把孟泽供着,因着他救命。”
“屁!”顾天胜蹦出句脏话,“要说,路上那块石头指不定是谁放呢!”
“喜欢?”顾天齐把鸟笼递给伊默,“送你。”
伊默眼睛瞬间亮,但没有接受,先扭头期盼地望着季达明。
“罢。”他慢吞吞地开口,“不劳贤弟割爱。”
伊默
天边飘来朵云,遮住日光,顾天齐拎着鸟笼往屋里走。
“天胜兄,想向你打听件事儿。”季达明心神微动,“你知不知道天津城里谁精通药理?”
“郎中。”顾天胜翻个白眼。
季达明追问:“除郎中呢?”
“弟弟。”顾天胜喝干茶,略显得意,“天齐学医。”
屋外光有些刺眼,伊默站在原地望着他眼神逐渐陌生,继而猛地睁大眼睛,扑到季达明怀里:“达明,好酸啊!”
季达明抱住伊默,脸不红心不跳道:“自己酸酸就好。”
这话是伊默说过,小狐狸面颊微红,凑到大尾巴狼脸颊边吧唧口。
“说正事。”顾天胜给他俩倒茶,“路上石头你有没有派人调查?”
季达明反问:“怎查?”
“忽然想起件事儿。”季达明转过头,“出事那天好像看见孟泽,但是转身他就不见,还以为是幻觉。”
顾天胜拉着他往屋里走:“进屋说。”
季达明连忙回头:“小默。”
伊默正扒着鸟笼和顾天齐笑盈盈地说话,季达明呼吸微滞,目光在他们身上怪异地打转,像是有双手牢牢攥住心房,酸涩液体滴滴被挤出来。
上辈子伊默太胆小,他连吃醋滋味都没尝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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