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正想着,阿文又开口,字字句句如泉水叮咚,白鹤眠不知不觉听入神。
阿文问:“那日在洋楼里,你怎那不小心?”
白鹤眠愣愣:“是你?”
他想起来,那日在洋楼盥洗室里,为中药他解围,就是阿文啊!
“阿文哥,谢谢你。”白小少爷又晃晃手中衣角,“要不是你,那天就要倒大霉。”
阿文失笑。
他语气冒冒失失,就算有孩子,心理上也还是稚嫩。
白鹤眠说完,沉默几分钟,猝然惊醒,他慌乱地伸着手:“对不起,阿文哥,对不起……”
白鹤眠怕自己身孕刺激到被陈北斗强迫阿文哥。
“假。”阿文知他担忧,偷偷叹息,“没有人比更希望陈家绝后,怎可能为他生孩子?不过是用来威胁他手段罢。”
“……你且再等等,再等等,就下去陪你。”
白鹤眠闻言,忍不住伸手攥住阿文片衣袖。
阿文扭头揉揉他脑袋:“还疼吗?”是在问小少爷后脑勺上伤口。
“疼。”白鹤眠吸吸鼻子,“阿文哥,你说封二哥会回来吗?”
阿文手从他头顶滑落到后颈上,温柔地拍拍:“会。”
露,封顷竹在九泉之下也应听个清二楚。
他想跪在棺材前磕头,奈何手脚实在没有力气,只好用力握住阿文手:“……悔婚,和封二哥在起,不是封二哥错……”
白鹤眠说得颠三倒四,阿文神奇地听明白他话里意思。
“没事。”阿文说,“封大哥都知道。”
“知……知道?”
“不必谢,要是封二爷不在,你还是要倒霉。”
白鹤眠脸上涌起病态红潮,他
“……买通几个医生,装出怀孕样子又不是难事。”
白鹤眠对着空气拼命点头,又被阿文忍笑拉到身旁:“别怕,会救你出去。”
“不怕。”白小少爷侧耳倾听。
陈北斗哀号已经微弱下去,不知是快晕,还是缓过神。
白鹤眠心提起来。刚刚那撞,让他失去视觉,估摸着是伤到头,待会儿要是再与马匪起冲突,定会给阿文添麻烦。
会回来。
只有封顷竹不会回来。
曾经阿文,满怀希望地等来个死讯。
“你还小吧?”阿文蹲在白鹤眠身边,“若有弟弟,大概也像你这大。”
“二十。”白鹤眠不服气地嘟囔,“不小,都有……都有封二哥孩子!”
“嗯,他知道。”阿文极轻地笑声,再次握住他手。
阿文手很凉,亦如嗓音。白鹤眠握着阿文手,像握住块冰,但是阿文说起话来,很静,如同初春落雨,滴滴答答,抚平他心底慌张。
目不能视,白鹤眠只能靠耳朵听。
他听见阿文窸窸窣窣地走动,时而停下,抚摸着腐朽棺木,低声自语:“封大哥,疼吗?”
“……你若是知道疼,倒也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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