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懒得和窝囊废计较。
更何况封三爷是他曾经熟客,白鹤眠巴不得与封卧柏再无接触才好。
可他转身欲走时,身后房子里飘来两声哀号,像濒死野狗,沙哑粗粝。
白鹤眠生生打个寒战。
“千山,你听见吗?”白小少爷惊慌地左顾右盼。
封栖松还在假死,不便陪他,他也乐得自在,吃着千山特意请师傅做糕点,又喝两碗稀粥,直吃到下人看不下去,觉得他要撑坏,才罢休。
“最近是不是又要下雪?”白鹤眠仰起头,眯着眼睛望天,“好冷。”
“小少爷,冷就进屋吧。”千山追在他身后,苦口婆心地念叨,“要是伤风,得吃好些药呢。”
“……药又苦,您不爱吃,二爷会生气。”
“二爷生气,准把您往华山医院送,荀老爷子可不会怜香惜玉,该给您打针就打针!到时候,您可千万别怪没提醒过您。”
封卧柏愣住:“谁他妈敢锁?”
回答他是呼啸寒风。
封卧柏心狠狠往下沉,终于觉察出异样。
他不知自己昏睡多久,但总不会醒来时,窗外依旧漆黑如墨。他奔到窗边,试探着去推,果不其然,窗户也被锁上,但封卧柏看见隐约光。
柔和光线仿佛流动金线,在他眼前缓慢地游走。
……大哥你别怪……”封卧柏吓疯,他僵在床上,喃喃自语,“是你自己命不好,是你命不好!”
“……谁叫你非要去剿匪,炸死活该!”
“……活该!”他对着空气吼,也在对着自己吼,“二哥也活该!明明知道自己得罪陈北斗,还敢去警察署……你们都活该……”
封卧柏吼着吼着,嗓音低沉下去,他蜷缩在床上,哆哆嗦嗦地翻身。
漆黑夜色里,叠起被子像是张开血盆大口猛兽。
千山
白鹤眠被念叨得头疼,溜溜达达拐进处别院。
他驻足瞧片刻:“那个有黑色窗户房子是封三爷在住?”
白小少爷没看出异样,他挑剔地挑眉,回忆起封老三招呼在自己脸上巴掌,不爽地哼两声。
千山低声说是,封三爷前夜喝醉,还没醒呢。
白鹤眠闻言,无趣地“嗯”声。
封卧柏徒劳地伸手,想抓住那丝光,但是阵风过后,罩在窗户外黑色布料重新落下,他什也看不见。
封卧柏屁·股跌坐在地上,也跌进漆黑囚牢。
*
日上三竿。
白鹤眠神清气爽地吃完早饭,捧着热乎乎手炉在院子里乱晃消食。
封卧柏僵几秒,忽而大叫声,伸手摸过去——触感柔软,是被子。
他如蒙大赦,瘫回去大口喘息,方觉后背被冷汗浸湿,沾水布料紧紧绷在脊背上,犹如厚重铠甲。
封卧柏想换件衣服。
他从床上爬起来,跌跌撞撞地走到门口,手放在门板上,却怎也推不开门。
“搞什?”他恼火起来,脚踹过去,门外传来锁头摇晃沉闷声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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