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陵雪留不住,白日下,晚上消融,或是晚上下,白天融化。
气温起起伏伏,总归没多暖和。
看久,白鹤眠眼前开始晃暗色影子,封栖松伸手遮住他眼睛,让他歇歇。
白鹤眠在封二哥面前又乖又软,顺从地低下头
三两酒下肚,千金买笑,喜欢最值钱。
白鹤眠哂。
他在花楼里听得最多是山盟海誓,见得最多是背信弃义,夜里神魂相交情人,起床就能为几块钱嫖资大打出手。
“那段时间疲于解决大哥留下事务,无暇分心,只觉得老三能走出来便好,可惜……”封栖松叹息时,眼尾泪痣越发清晰。
可惜封家老三,自此成窝囊废。
所以封栖松把白鹤眠抱到腿上,捉住他乱动手:“温小姐是老三旧相好。”
“……啊?”
“老三旧相好不少,你不必个个都记得名字。”封栖松不愿白鹤眠在外人身上操心,语速逐渐加快,“只是她比较特殊。”
“怎个特殊法?”白鹤眠好奇心被勾起来。
封栖松淡淡道:“老三与温小姐认识,是在大哥刚死那段时间。”
封栖松顿顿:“嗯?”
“温小姐。”白鹤眠“善意”地提醒,好让自己醋吃得正大光明。
“温小姐……”封栖松跟着他重复遍,后知后觉地回忆起很久以前发生事情,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些许。
封二爷不问他吃什醋,反倒说:“许久没见你打牌。”
头回见温小姐,就是去金家打牌,因为这事儿,回来途中白鹤眠还发好大脾气。
“那你呢?”白鹤眠问出最关心问题。
封老三可以通过酗酒忘记大哥死,可封二哥从不过度饮酒,也不去花天酒地,他把自己封锁在封宅里,日又日独自前行。
封栖松沉默良久,手指顺着白小少爷眉眼拂过:“有你。”
他赧,别开脸,去看窗台上撅着屁股找米麻雀。
自打开始下雪,白鹤眠就在窗口撒把小米,他知道能活下来鸟不多,图个心安罢。
“大哥去世后,老三有很长段时间走不出来,每日以泪洗面,还学着酒鬼酗酒。教训他几回,他怕,不再泡在酒馆里,却成日和温小姐厮混。”
言下之意,温小姐不是老三般红粉知己。
“三爷喜欢温小姐?”白鹤眠早忘吃醋,听得津津有味。
“喜欢……与喜欢,并不都是样。”封栖松回答却很微妙。
有些喜欢,也仅仅是喜欢而已。
“没意思,他们都玩儿不过。”白鹤眠手气好不是天两天,旺自己也旺下家。
“也玩不过你。”
“那是你让着。”他笑嘻嘻地把脑袋拱进封二哥颈窝,不打算继续追问。
温小姐只是他们之间个小小误会,白鹤眠不会当真,封栖松和她也没有真正关系,完全不必过分认真地解释。
可是误会如同滚雪球,放过个,后面只会更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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