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下雨呢。”白鹤眠蹙
封栖松抿唇笑笑,顺从地坐下,由千山推着,安安稳稳地回到卧房。
路上白鹤眠都在思考,到卧房内,要和封栖松说什。
他根本没话跟封二爷说啊!
可是他们前脚刚进卧房门,千山后脚就把门板严严实实地关上。
“封二哥,你……你困吗?”白鹤眠倚在桌边,没话找话。
说到后面,又没声息,像是把原本要与白鹤眠说话咽回去。
于是封栖松身上好不容易散开阴郁重新凝聚。
白鹤眠愣几秒,觉得自己该做些什,他也确去做——白鹤眠伸手拉住封栖松衣袖。
“封二哥。”
“嗯?”封栖松望过来,目光缱绻。
栖松顿顿,苦涩地笑笑,“也是自欺欺人,不想让大哥看见坐着轮椅模样。”
“……就算是装瘸,也不想。”
哪有人想要长辈看见自己狼狈模样呢?
白鹤眠感同身受。白家落魄之初,他最怕夜深人静之时,因为那时他会想到离世爹娘,生怕他们看见自己最不堪样子。
“封二哥,你别这样想。”白鹤眠伸手扶住封栖松手臂,磕磕巴巴地安慰,“封大哥……封大哥肯定很心疼你。”
前几回独处,他们几乎致针锋相对,像今日这般静下来场面好像不曾有过。
白鹤眠紧张,就忍不住用手指揪自己衣袖,垂着头嘀嘀咕咕:“虽然还早,但好像也没有别事情可以做。”
“想出去玩?”封栖松会错意。
在封二爷看来,十九岁白小少爷还跟个孩子似,哪儿能成天闷在屋里?想出去玩是正常,就像他那个不成器三弟,不是喝酒就是拉着三五个狐朋狗友去城外郊游。
也只有他,被琐事缠身,早已忘玩乐滋味。
“们回屋吧。”白鹤眠喉结上下滚动,莫名口干,“封二哥,有话想对你说。”
封栖松没想到他被打开次,还愿意与自己回屋,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握住他手:“好,们回屋。”
于是白鹤眠就这稀里糊涂地将封二爷从东厢房里拉出来。
他们走到门前时候,千山看上去快喜极而泣,变戏法似从门后推出张轮椅,然后充满期待地望着白小少爷。
白鹤眠只好硬着头皮再次扯封二哥衣袖。
谁知,封栖松冷不丁打开他手。
白小少爷从小到大只有被别人安慰分儿,鲜少有安慰别人时候,如今从嘴里挤出几个字实属不易,不承想手被挥开,于是更加手足无措。
白鹤眠想骂人,望着封栖松,又无论如何开不口,几番纠结之下,只能杵在原地发呆。
今年夏天雨水格外丰沛,屋内满是沉甸甸湿气,封栖松站在离他不过几步远地方,没戴眼镜,目光落在蒙着白布床上,又像是落在别地方,明明在笑,白鹤眠却觉得封二哥无比地悲伤。
“抱歉……”封栖松苦笑着望向自己手,“就是想到大哥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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