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嘴上这说,却就此陷入沉默。取而代之是将手中甜腻罐装咖啡放到矮桌上,往这边推。
但不怎渴,便轻轻摇头婉拒。接著,平冢老师又把另只手中黑咖啡推过来。
她都做到这个地步,总不能不收下。勉为其难地拿起熟悉罐装咖啡,点头致谢。
咖啡罐冰冰凉凉,似乎是从冰箱拿出来。拿起来,水珠就沿著肌肤滴落。握紧罐子以帮它加温,等待平冢老师开口。
不过,传入耳中并非言语,而是规律叩叩声。
坐在沙发上动都不动,默默等待。
由于隔板关系,看不见平冢老师在做什。隔绝空间里充满沉闷静谧,有点焦虑。
不过,多亏教职员不时发出声音,以及吵死人电话声,让知道时间确实在流逝,虽然速度很慢。窗外天空也变得比刚才还暗。
正当呆呆看著窗外时,突然传来「叩」声。
转头看,是平冢老师在敲薄薄隔板。
套及围巾放到旁,跟平常样,坐在皮沙发上。刚好坐在正中央,使用多年弹簧发出吱嘎声。
那个味道与声音,抚过记忆。
决定办舞会前,碰巧来拿从未碰过社办钥匙那天。那个时候,也是在会客室跟平冢老师谈话。如今在想,离开前,平冢老师叫住时露出表情,是否该称为寂寥?
温柔却忧伤,第次看见平冢老师露出那种眼神。
平冢老师当时想跟说,八成是离职事。搞不好从更久之前开始,就想告诉。并非全无头绪。
平冢老师用手指夹住香菸,像要整理思
「抱歉,让你久等。」
「啊,不会……」
不晓得是不是错觉,她微笑看似有点寂寞,害开不口抱怨「对啊,等好久」,也说不出玩笑话。如果能讲点好听场面话就好,可惜气氛并不适合。
办公室内到处都是声响,平冢老师散发出氛围却像固体样凝结,彷佛能遮蔽杂音。连坐到对面时候,都只有发出沙发凹陷声音。
「好,要从何说起呢……」
可是,那时想都没想过她要离职。
再说,不知道她任职年数,也没特别把公立高中离职机制放在心上,根本不可能猜到。所以,事到如今才后悔也没意义。
毕竟,从小学到国中这段将近十年时间,都过著跟老师不熟学校生活。哎,要说怨言当然有两句……不,仔细想想有五、六句。但也长大,事到如今,过去发生事并不重要,只有「死都不会原谅」如此简单感想。怨言是不是挺多啊?
所以,称为恩师也不为过人要从眼前离开,对来说恐怕是第次。
到现在都还没有对此产生实感,有种置身事外感觉。不如说,是在尽量维持客观立场。知道自己在藉此保持平静。这说来,「平静」这个词有种异常平冢静感。在内心讲无聊冷笑话,只在口中笑出声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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