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不到,白易心想,缪子奇出任务去,就算打电话,大概也听不见。但他什都没说。不是不想说,而是没力气说。白易像是坠入汹涌澎湃海洋,他有时能听见室友说话声音,有时听不见,世界上只剩急促喘息,浪接着浪。
后来浪花声小些,白易神志逐渐清明,应该是抑制剂起作用,他捂着心口慢腾腾地从床上爬下来,知道只靠抑制剂并不能度过发情期,必须要缪子奇。
缪子奇……
不想学长还好,想alpha,白易差点落下泪来,他想要薄荷味信息素,想要滚烫怀抱,想要炽热亲吻,想要切只有缪子奇才能给予他东西。
“白易,缪学长不接电话。”抓着手机王才德
“是个杀人犯。”他alpha说。
他满身是汗地惊醒,眼前悬着点刺眼灯光,有人拼命叫着他名字。
白易花好几分钟才渐渐适应宿舍里灯光,王才德哭红眼眶,趴在他床边,怀里抱着瓶开封抑制剂喷雾。
“嗯?”白易蹙眉起身,还没坐起来就再次倒回去。
王才德慌张地扶住他手臂:“爸爸,你怎……怎发情啊!”
人,他想起自己在等谁。
缪子奇。
“学长?”天窗里漏下光忽然刺目起来,白易睁着酸胀眼睛,拼命仰头,想要看清缪子奇,可惜梦里他实在太过脆弱,非但没看清学长,眼角还滑落几滴冰凉泪水。
他听见有人叫他:“白易。”
“学长!”他焦急万分,却又不知为何挪不动脚步。
“什?”白易没听清,他看见王才德嘴巴张张合合,却听不清具体声音,巨大轰鸣声在脑海中炸响,他眼前黑,须臾又飘起雪花,可总归是保留丝清醒。
虚弱以及热潮在身体里盘旋、酝酿,像是漆黑乌云,在沉寂几个白天以后,终于爆发出原有威力。
白易发情。
他攥着被角,心点点凉下去,想要开口,嗓子却干得厉害,好在王才德缓过神,扑到课桌下将口服抑制剂扒拉出来。白易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感谢过王才德未雨绸缪,他抓着冰凉瓶子,因为灌得太急切,甚至还呛到。
“白易,白易别急,帮你联系缪学长。”见他将抑制剂喝,王才德稍稍松口气,紧张得同手同脚,在房间里转悠两圈才找到被压在电脑下手机,“直接在微信群里发起语音他能听到吗?”
——只能在这里等缪子奇。
——哪儿也去不。
他自己告诉自己。
可是白易不动,缪子奇却走得太慢,他们之间隔着无数级台阶,光并没有落在脚下,于是他们之间间隔得不再是简简单单楼梯,是天堑,是深渊,白易快要掉下去。心口膨胀烦躁与痛苦仿佛根羽毛,被光点迅速点燃,膨胀成赤红色火烈鸟,燃烧羽翼灼伤他五脏六腑,也烧亮他眼睛。
白易借着火光,看见浑身是血缪子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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