总之事情全是围绕着方伊池。
但是有贺作舟在,他根本没察觉,成日猫在房间里,除画凤凰,还是画凤凰。
最后还是用三天,方伊池后背上凤凰终于画好,他吸着鼻子凑到镜子前,费力地往后望。
因是在人身上作画,阿清没有选择过于明艳红,而是用掺着金粉赤色来描绘凤凰羽翼。方伊池后背仿佛燃起团火,从后腰烧到脖颈,黛青色翎羽攀上左肩,而后颈正中,是凤凰金色瞳孔。
房间光线暗且
“该!”阿清拿帕子擦去多余颜料,低声叹息,“忍忍吧,这几根尾羽要是画不好,你这只凤凰就得变山鸡。”
方伊池又扑哧声笑。
“还笑呢。”阿清没好气地嘀咕几声,埋头认真画画去。
人皮为纸,要切合皮下骨骼,才能画出动人凤凰。阿清点痣描眉不在行,摸骨却是把好手,要不是看不见摸不全自个儿后背,说不准方伊池身上这只凤凰就得先落在阿清背上。
擦多余颜料,凤凰尾羽徐徐在方伊池后腰上展开,阿清满意地打量自己杰作:“比想画得快些,说不准两天就能画好。”
今非昔比,如今方伊池不在乎。来,他在贺家住些许时日,对所谓大家族有新认识;二来,他看淡身外事,觉得活命才是重中之重。
所以方伊池听闻阿清担忧,已不再如数月前那般无助,反而笑着去安慰:“吐沫星子难不成真能把人淹死?”
阿清被逗得差点把凤凰尾羽画歪,赌气般敲敲他后颈:“少说两句,以前没看出来你这能贫!”
“这不是说句少句吗……”方伊池自言自语,“舍不得呢。”
“舍不得六爷?”阿清没听清他话,顺嘴道,“你们这是刚在块,腻歪着呢,再过个十天半个月,说不准就淡。”
“好看吗?”方伊池忧心忡忡。
“好看。”阿清笃定道,“保准六爷瞧见撒不开抱你手。得,甭再和搭茬,让好好画画。”
方伊池闻言,哪敢再出声,连动都不敢动下。
他们这头画得热火朝天,贺家也是暗潮涌动。
先是贺老爷子在用晚膳时候发火,指桑骂槐地讽刺方伊池进贺家门以后,什阿猫阿狗都敢来,后是贺四爷把几个碎嘴下人辞,直接送到关外。
“淡?”
“意思是你们感情没变,但不会像现在这有新鲜感。”阿清生怕方伊池误会,连忙解释,“就像咱交朋友,日子久,互相解得多,许多话是不是就不用说?”
“也是。”方伊池换条胳膊垫在脑袋下,沉吟片刻,忽而又改口,“可每天看六爷,心里都欢喜。”
“……不样欢喜。”话音刚落,后腰痛,他忍不住“哎哟”声叫唤起来。
狼毫已是非常柔软,但架不住方伊池细皮嫩肉,且蘸颜料笔游走间带着阴冷潮气,阿清这下着实让他有些受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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