啪嗒声轻响,世界片黑暗。
贺作舟迅速适应如墨夜色,他用眼睛看黑漆漆屏风,飘动窗纱,再扭头,困倦小凤凰已经睡着。
又轻又浅呼吸在贺六爷耳畔徘徊,既麻又痒,滋味销魂。
贺作舟难得没想旖旎床事,而是在回味和方伊池争吵。
他俩交流挺有意思,或许是因为生长环境和性格不同,谈话间经常误会对方意思,可无论再怎误会,他们最后都能互相理解。
“您……您冲什啊?”方伊池平白无故挨顿教训,也急,他从床上爬起来,端坐在六爷面前掰扯道理,“先生,来没忘记当初她对做什,二来也不是因为心软才去医院。您是个明白人,怎就不能让把话说完呢?”
贺作舟屈起条腿,睡意散大半,拧亮床边台灯,偏头打量方伊池。
昏黄灯光照亮小凤凰侧脸,越发显得他眉目如画,就是最近病狠,瘦些,连眼下都有淡淡青色痕迹,瞧着怪可怜。
贺作舟叹口气,伸手摸他微红脸颊:“得,错。”
“不怪您。”方伊池神情松,暂时忘生病事儿,“因为知道您是担心。”
片波浪,满耳都是清脆声响。
可惜雷声大雨点小,方伊池不觉得疼,还扭头莫名地望贺作舟。
乌漆麻黑卧房里,他俩视线竟然真对上。
贺作舟冷冷道:“怎着啊,忘性那大?”
贺六爷眼前闪过小凤凰烧过去旗袍时坚定目光,恨铁不成钢:“你那倒头妹妹净蒙人,你还要去看她?”
冥冥之中,仿佛有条红线连在他们手腕子上,中间打无数个结。这些结不是他们姻缘阻碍,而是将他俩更牢固地绑在起。
贺作舟美滋
“……但是先生,在四九城跌打滚爬好些年,虽然没您厉害,却也不是能让人随意揉捏软柿子。”他说话时候,眼里有光,像不灭星火,“知道什人该原谅,什人不该。”
“嗯。”贺作舟越听,越是欢喜他,“是,你最聪明。”
小凤凰懂事得让人心疼,也不知道经历多少磨难,才硬生生熬成如今性子。
“睡吧。”方伊池见事情拎清,又嚷嚷着困,伸长胳膊,趴在贺作舟身上关台灯。
他纤细手臂在贺六爷眼前拼命摇晃,总差那点儿,最后还是贺作舟帮忙关掉灯。
“忘……忘什?”方伊池头雾水,被六爷火气吓得不敢言语,拎着裤子边儿,蹭到床角哆嗦,“先生,还病着呢。”
“哟,你还知道自己病着?”贺作舟把他拽回来,按在胸口边,“方伊池,就纳闷儿,人家生病巴不得早点好,成天躺在床上养着。”
“你倒好,病起来难受得要死要活,还拼命地要在外面瞎晃悠。”
“你找谁不好,找妹妹?”
“忘她曾经是怎对你吗?忘你烧衣服时候是怎跟保证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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