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前方伊池想到这茬,害臊,头几回亲热还不肯六爷进生·殖·腔,现下悔得肠子都青。
要是那时候不拒绝,乖乖给贺作舟操,说不准头回就能怀上,何苦像现在这样,面担心着死,面苦苦盼着六爷能把他生·殖·腔操开。
不过现在说什都来不及。方伊池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,盯着贺作舟喉结发呆,片刻后乍起,胳膊抬,把身上小褂脱掉,扔到地上。
有道是“久病床前无孝子”,他和贺作舟不过做几天露水夫妻,病久,钱花,说不准爱就没。
不承想,贺作舟连犹豫都不带犹豫:“不嫌弃。”
下聘不就是要小凤凰亲眼瞧瞧他贺六爷真心吗?
哪里能嫌弃。
他俩鸡同鸭讲般交流半晌,竟然毫无障碍,最后方伊池得出结论:六爷知道他生病,不仅不嫌弃他,还帮着隐瞒,看来是打算陪他走过人生最后段时光。
可贺作舟哪里知道方伊池拿错药方,压根儿没搞明白他难过原因,还以为小凤凰在说海东青。
还能怎想啊?
这只海东青是聘礼之,没到下聘当天,贺作舟肯定得瞒着真实用途,等到成婚那日,连着旁起送到方伊池面前,他瞧见,说不准更惊喜。
于是贺作舟斟酌着说:“怎想,不重要,主要还是看你。”
看你喜不喜欢下聘礼哪!
方伊池哭会儿,破涕为笑:“是凤凰。”说完,再次呜呜地号哭起来。
再美凤凰也要得白喉死啦!
“对对对,你是小凤凰。”贺六爷脖子被他哭潮,湿答答片,“你鸟也好看。”
方伊池哭着打个嗝,踢贺作舟脚,忽而头痛,没劲儿闹,缓十来分钟才好转,这会儿更是没力气掉眼泪。
哭有什用?
哎哟,这可不得,方伊池感动得又掉贺作舟脖子眼泪。
六爷可真是个正人君子!
自以为命不久矣小凤凰心态彻底变。
他在佛祖面前说不再怀疑六爷真心,也明白自个儿心里头对六爷感情,既然舍不得放手,那就得趁着人没死,赶快报贺作舟把他从平安饭店里捞出来恩情。
他能做,也只有生个孩子帮忙争家产这件事儿。
方伊池愣。
看他?
这说,贺六爷对他病情已经门儿清,只看他如何应对。
“您……您不嫌弃?”方伊池眼里又泛起层泪花。
白喉没法子根治,说白就是靠钱拖着命。
没几个人真心想死,也没几个人真不怕死。他方伊池胆子小,没活够,想赖在阳间不走,但若是当真得白喉,那只能哀叹声:命该如此。
许是他生来没福气,先前拜佛祖也不喜欢他。
他跟贺六爷今生刚走到块儿就要分别咯。
方伊池念及此,难受得浑身发抖,揪着贺作舟衣领,拼命往里拱:“先生,您……您怎想?”
他不敢问得太细,怕口气哭晕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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