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禄殷勤地接过他手里伞:“您说这是什话?咱们六爷正等您呢!”
“小爷,您怎
“她也不想想,老爷子是最爱惜名声,怎可能在她活着时候再娶别人呢?”万福接下话茬,面无表情地说,“倒是那俩丫头,估摸着跟老爷子时间长,说话没分寸。”
贺作舟捏着信件手顿顿,敏锐得很:“她们欺负太太?”
万福沉默片刻:“倒也算不上欺负。不过六爷您是知道,女人嘴很厉害。”
“不是女人不女人问题,换旁女人,不见得比她俩多嘴。”贺作舟抬起头,捏捏眉心,“就是老爷子屋里那个女人惯。”
静默在书房里蔓延。贺家家事又乱又杂,说到关键处,万福和万禄不会多嘴。
后来想想,只要是跟贺家沾亲带故,报社就算真打听到什小道消息,也不敢写。
挂在墙上石英钟哐哐哐地敲,方伊池没听清到底敲几下,也懒得看。天色昏沉,不开灯已经看不清报纸上字。方伊池放下报纸,走到窗边,将半掩窗户关上,见门旁有伞,便拿在手里,推门往书房方向望望。
贺宅是五六进四合院,北厢房左边是书房,里头点灯,黄澄澄片,映在玻璃窗上,玻璃窗上又糊纸,被光照,像团燃烧棉絮。
方伊池思忖片刻,个人独处实在是烦闷得慌,干脆撑伞踩着厚厚积雪去寻六爷。可到书房门前,他又不敢直接推门进去,敲门更怕打扰到六爷正事,只好绕到窗边,犹犹豫豫地用指关节含蓄地蹭。
咯吱咯吱,配合着缠绵雪,倒有几分“夜归人”意境。
贺作舟也懒得说,因为他听见轻轻脚步声,继而是窗户被蹭吱嘎脆响。
万禄浑身紧,从腰后摸出把枪,眉目狰狞地要往外冲,好歹被万福从身后硬生生拽住。
万福压低声音呵骂:“废物点心,听不出来那是小爷吗?”
万禄愣愣,讪笑着收枪,狗腿至极地跑过去开门:“小爷,您进来吧,外面太冷咯!”
方伊池收伞,扭头看万禄探出来半个脑袋,迟疑着走过去:“吵着你们吗?”
几分钟以前,贺作舟在书房里摊开近几日收到信件,上面有是汉字,有是洋文,他个不落地全看遍,看完,抬头问站在桌边万禄:“这几天老爷子去哪些地方?”
万禄老老实实地答:“六爷,您让留心老爷子那屋动向,就基本上没出咱贺家门。”
“……可老爷子哪儿也没去,至多请四爷去屋里聊天,两人坐就是下午,屋里有姨太太身边两个小姑奶奶伺候,应该不会出事。”
贺作舟闻言,手指摩挲信纸,讥笑着摇头:“自然无事。那俩丫头是老爷子屋里头女人安排。那个女人担心什,你都晓得,无非是怕老爷子身边出现旁姨太太。”
私下里,贺作舟不屑于叫“小娘”,干脆用“老爷子屋里女人”来代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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