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不是?”万福方才等在屋外,听只言片语,这会儿猜着方伊池要问,“四爷腿脚不方便,平时不乐意出门,老爷子喜欢他,就留在院子里住着,反正也不缺这人口粮不是?”
“……倒是可惜四爷和傅家大小姐段姻缘,原本是板上钉钉事儿,四爷腿伤以后,傅家就开始推三阻四,不仅要把原本许配给四爷大小姐指给们六爷,还要把庶出养在乡下丫头片子塞给四爷做填房。”
“您说,这叫人干事儿吗?”
傅家名声,方伊池有所耳闻,据说是顶有钱大户人家,不过傅家这代只有女儿,所以他并没有在饭店遇上过傅家人。
但是傅家和贺家这段渊源,他还是头回听说,所以格外感兴趣。
安危,怕自家太太被拍花子拐跑,所以临走时特意嘱咐万福,方伊池上哪儿都得跟着。
不过万福说起来,可不能直说:“小爷想去哪儿都成,六爷早就嘱咐过,让开车送您呢。”
方伊池自然想不到这个“开车送”还有着保护意味,他只觉得能出贺家院子就是好,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这个压抑囚笼。
明明贺六爷在时,他并不觉得难过,甚至还生出几丝依赖,可是贺六爷走,他莫名待不住,心像长翅膀,扑棱棱地朝着院子外飞。
方伊池想走,连北厢房都懒得回,直接喊万福往宅子外去,结果没走两步,身后传来细碎人声。
刚巧,万福正想方设法把胡诌姻缘从六爷脑袋上扯走,见方伊池欲言又止,立时主动讲下去:“小爷,您评评理,咱们四爷虽然腿脚不方便,那也是上战场落下病根儿。这叫什?这叫光荣!”
“他们傅家是倒腾洋白面起家,说得不好听点,祖上就是街上成天扯着喉咙吆喝小贩,如今生意做大,竟也敢拂们贺家脸面。得亏六爷瞧不上他们家闺女儿,老爷子也懒得跟他们掰扯,要不然啊,他们早就在四九城待不下去!”
方伊池听得唏嘘不已:“瞧四爷腿像是能好。”
“可不是吗?协和医院医生也这说,就是耗时间,还得等厉害大夫从上海回来做手术,不过据说啊,只要是开刀,保准跟以前样,连蹦带跳。”
都听见,方伊池不好不回头。他立在旁,转身望去,发现贺四爷扶着下人手从前堂走出来。
贺四爷是六爷哥哥,自然也是方伊池哥哥。他弯腰行礼,叫声:“四哥。”
贺四爷脚有些跛,慢步走时看不出来,步伐快起来,肩膀就有些颠。方伊池觉得老是盯着人家看不大礼貌,再者他对上过战场儿郎格外崇敬,便不觉得四爷走路姿势怪异,只是可惜。
贺四爷冷淡地瞥他眼,并不像贺老爷子那般冷嘲热讽,也没有亲近意思,就在路过时候“嗯”声。
方伊池巴不得如此,毕恭毕敬地候在边上,等四爷走远,才拉着万福絮叨:“你们四爷直住在院儿里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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