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没遇见贺作舟以前,方伊池好像很多年未曾因为委屈而哭过。
也就是最近,为个贺六爷,气也哭,恼也哭。
“不哭好。”贺作舟踩灭
方伊池静静地“嗯”声,迟疑地将手伸到贺作舟掌心里。
腾起火光将他们俩脸映亮,那些陪伴方伊池许多年旗袍,是他战甲,也是他束缚,如今付之炬,心也随之空块。
“浴火重生……”贺作舟却说,“小凤凰,你可真行。”
方伊池扯扯嘴角,看见最后件旗袍化为灰烬,哑着嗓子呢喃:“六爷净胡说。”
“这些旗袍是你自己辛辛苦苦挣钱买,这烧掉,舍得?”
方伊池回过神,默默走到卧房,把自己连同方伊静证件并拿出来,递给贺作舟。
贺作舟诧异于他信任,接过方方正正油纸包时,忍不住问:“真给?”
可是要拐着你去登记啊。
方伊池不疑有他,头也不回地走到床边,把被方伊静翻出来旗袍股脑捧到院子里:“嗯,给您。”
“到时候可别后悔。”贺作舟将油纸包贴身放好,发现方伊池没搭理自个儿,才看见他已经走到院子里,“这些衣服……”
地躲到屋檐阴影里。
“回……回来?”婆娘尴尬地与方伊池打招呼。
他眨眨眼,权当没听见,目不斜视地走到自家家门前,将门栓费力地推开。
随着方伊池动作,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,贺六爷及时伸手把他拉进怀里,意味不明地笑几声:“多新鲜呐,们小凤凰会跟人置气。”
方伊池没好气地瞪六爷眼,扭头进院子。先前搭棚子被雪压倒大半,萝卜眼瞧着都冻坏,吃是不可能吃,方伊池还有点心疼。他绕过冻坏萝卜,发现厨房灶台上还有小半碗冻僵药渣。
“为什舍不得?”
“也是,给你买更好看。”
“不用。”
“小凤凰,你今天怎没掉眼泪?”贺作舟问题跳跃性极大,三言两语就把他思绪打乱。
方伊池反问:“为什要哭?”
“烧。”方伊池认认真真地说,“全烧。”
连带着他过去,都烧。
贺作舟微微怔,若有所思地揉他脑袋:”太太说要烧,那就烧。”言罢,拿火柴盒出来。
方伊池接过,干脆利落地捏着火柴棍擦燃,手腕轻轻抖,明黄色火星坠落在各式各样旗袍里,先是沉寂些许,继而乘着北风,瞬间膨胀成只张牙舞爪兽。
贺作舟偏头看方伊池眼底跳跃火苗,看着火光仿佛要将他也吞进去,猝然心惊,猛地抬手,将他挡在身后:“小凤凰。”
方伊静在医院也没有回来。
方伊池竟有些轻松。
他不想再看见她。
原本藏在衣柜里旗袍全在床上,方伊池进屋时候,眼睛被晃下,那种隐私被窥探恶心感再次浮现,好在贺六爷后脚就跟着进来,扶住他腰。
“留点神,别把证件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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