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罢,觉得这话是在给自己找借口,听上去不地道,于是又道“你这样,可就不落忍。”
“六爷说是什话?”方伊池凄然笑,挡在身前手跌落在被单上,露出满脖颈吻痕。
却也不是那*靡,单单让人心疼。
好在屋里没点灯,谁也看不大清谁,贺六爷把手搁在他后颈边:“怎讲?”
“是什样人,六爷又不是不知道。”方伊池往被子里缩缩,心道:六爷睡他前,还说他在别人床上浪呢!
方伊池脸在昏暗光里若隐若现,含水眸子里盛着六爷读不懂惊恐与绝望。
“醒?”贺作舟不懂归不懂,人还是往床边去,“饿吧,让人煮点鸡汤,马上就给你端来。”
他不吭声,叼着烟牙微微颤抖,不等六爷靠近,忽而将旗袍抱住,胡乱挡在身前。
“遮个屁……”贺作舟前句话是说给自己听,声音小,后句才是说给他听,“你还有哪里是没见过?”
这话说得没毛病,他俩该做不该做,几个小时前全做,方伊池挡得完全没有意义。
记忆全回来,甭管他乐不乐意,丝不落地在脑海里浮现。
方伊池哭不是被六爷睡——他哭自己竟然是个能生。
这世道,能生男人不多。大户人家孩子出生时便做检查,若是能生,左不过是嫁进富贵人家里做小;可像方伊池这样穷苦出身,别说做检查,就是正规医院门儿都没进去过。所以直到不久前,上贺六爷床,他才知道自己身子比寻常男人多个器官。
穷人孩子连嫁给旁人做小机会都没有。以前阿清和他聊天时提过嘴,说是饭店里服务生都没做过检查,但是但凡上过床、发现不对劲儿,都被客人带走。
至于下场如何……当时阿清用纤长手指夹着烟,闷头抽好几口:“谁知道呢?死吧。”
“您……您有什好不落忍?”方伊池说着说着发起抖,生怕贺作舟真因
可他固执地捏着旗袍,低着头愣是不肯撒手。
贺六爷瞧会儿,伸手把方伊池嘴边烟抢过来,也不嫌弃,直接塞嘴里吸口。
小凤凰抽过烟是甜。
贺作舟在他身边坐下,伸出去手还没落到地儿,方伊池就躲开。
“弄疼你?”贺作舟脸上表情僵住瞬,手还是落在他肩头,“小祖宗,那时候怎可能控制得住?”
方伊池打个寒战,摸索着抓到自己旗袍,他费力地扭过去,拖着两条完全没力气腿,靠在床头。
六爷烟还在旁搁着。
方伊池拿根,做贼般点着。他不抽烟,除非有客人逼,但今儿他实在是太害怕。
床另侧早已没温度,也不知道六爷走多久。方伊池抽着抽着,呛着,咳嗽当口,瞥见门外闪过道光。
贺作舟推开屋门,原本以为方伊池还没醒,谁知漆黑房间里竟然亮着点暗淡星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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