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
“王先生?”方伊池愣愣,放下盛面碗,擦着手过去开门。
饭店客人只在饭店里是客人,这是所有人心照不宣规矩,出平安饭店门,只要不是看对眼儿,那您走您阳关道,过独木桥,井水不犯河水,谁也甭搭理谁。
但是王浮生不样,方伊池在他那儿拿救妹妹药呢。
“您怎来?”方伊池不穿旗袍时候,少几分风情,却有种去学堂念书学生身上那股子纯劲儿。
方伊静还是躺在床上,床边搁着碗喝大半汤药。
“没喝完?”方伊池将枣花酥从怀里掏出来,“良药苦口,王医生费力配药,不许浪费。”
方伊静从被子底下探出头,有气无力地笑:“王医生好些日子没来。”
“你病快好,他来干什?”方伊池嘴上说得轻巧,怕方伊静自己先放弃希望,实际上心里沉重得很。
他把那串糖葫芦递过去:“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。”
六爷“太太”刚从床上爬起来,打着哈欠穿鞋。
方伊池歇会儿,反正后院没人来,他就觉睡到天色昏沉,竖起耳朵听饭店里似乎没什大声音,料定今天生意不怎样,便从后门出去。
方伊静今早吃药时候,说想吃稻香村枣花酥,方伊池这就是去给她买。
从小到大,他就妹妹个亲人,爹娘不知道在哪儿死,反正打他有记忆起,身边就只剩个方伊静。十几年前,他们兄妹俩跟着北上商队稀里糊涂地来到北平,住,就住到现在。
方伊池疼这个妹妹,觉得她是自己个儿在乱世里唯依靠,所以不论方伊静病多严重,他都没想过放弃,更别说几块枣花酥,就是再贵,他也得买。
王浮生拎着药箱进院子:“看看伊静病。”
“最近天冷,她咳嗽得更厉害些。”方伊池眉宇间浮现出点点忧愁,“药也是天比天贵,您配药倒是能负担,可西药却是天个价。”
“没法子,最近不太平。”王浮生知道他难处,轻声安慰,“先进去看看她。”
“
“都多大……”方伊静接过,咬颗,龇着牙喊酸。
“酸?”方伊池明明看她咬大口糖霜,压根儿不信,“别跟贫,老实把药喝。”
有糖葫芦,方伊静终于喝完药。方伊池这会儿早就换下旗袍,穿件靛蓝色小褂,端着碗往院前跑,准备蒸几个窝窝头当晚饭。
正忙着呢,院前有人敲门。
“谁啊?”他这破院子除讨债,基本上没人来。
今儿方伊池运气好,买到几块刚出炉枣花酥,他揣在怀里,见路边有人力三轮车,没舍得叫,舍不得钱。
又不是去饭店上班,不着急。
方伊池在人烟稀少街上晃晃悠悠地走着,路过破旧牌楼子时,发现路边有个卖糖葫芦老汉。
“卖糖葫芦咯,粘牙不要钱!”
他摸摸口袋,买串,拿在手里边闻边回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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