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至于!”伙计“唉”声,“您是不知道,他们家酥饼啊,比肉贵。”
贺六爷啧啧称奇:“方伊池宝贝钱都宝贝成那德行,还买这玩意吃?”
贺六爷疑问很快就得到解答。
在六华居里排队方伊池挤出半身汗,护着裹着油皮纸小包裹艰难地
“问个屁。”贺六爷烦躁地叼着烟,视线甩到六华居门前,没瞧见方伊池身影,愣愣,刚准备抬腿往店里走,就见他拎着裙摆从门口溜小跑,又搁旁边柜台排队去。
敢情买酥饼还不止个口味。
贺六爷安下心,倒回去继续抽烟:“当年走时候就是觉得这小祖宗长得好看,眼睛里有光而已,没动娶心思。”
伙计在车里答:“家里头老爷也不会答应。”
“爹当年管得住,现在不成咯。”
“……在您看来呢,自己已经惦记方伊池很多年,是吧?”
贺六爷点头。
“可方伊池不知道啊!”伙计狠狠拍方向盘,“您自个儿在这儿用劲有什用?人家这些年靠当服务生赚钱,完全不知道背后还有您这号人物不是?”
“全北平除咱们几个跟着您伙计,谁知道?”
“有道是不知者无罪,您总不能盼着人方伊池如梦初醒,忽然下子明白您良苦用心吧?”
车门旁抽烟。
开车伙计等方伊池走远,才敢探头:“六爷,您怕他跑啊?”
“胡说八道。”贺六爷笑骂道,“他能跑哪儿去?”
可说完,又低低道:“怕吓着他。”
“您可是够吓人。”
“是,您现在翅膀硬。”伙计笑嘻嘻地打趣,“贺家还有谁能管得您?”
“姐吧。”贺六爷当真细细思索起来,“你是没瞧见,当年她听说看上个服务生时候,那横眉怒目样儿,就差指着鼻子骂为什不直接把人接进家门!”
“就纳闷,她在家里说话分量还没重呢,当时怎好意思教训?”
伙计这会儿不敢应声,毕竟贺六爷说是贺家家事。
贺六爷蹙眉抽几口烟,对着天喷,又絮絮叨叨地抱怨:“六华居酥饼真这好吃啊?至于吗!”
“所以照说,直接招!就说要娶他过门,告诉他这些年都是您在背后护着他,才没人敢睡他。”
贺六爷听得连连点头,将烟夹在手指间,靠着车门轻蔑地“哦”声:“照你这说……就是方伊池金主?”
“对啊。”
“那既然是他金主……为什还让他在平安饭店抛头露面?”
“这……这就要问您。”伙计瞬间息声,讪讪地将头缩回去。
“给你胆子是吧?”贺六爷在伙计头上敲下,低头把军帽掀开些,“你觉得他怎样?”
伙计装傻:“谁啊?”
贺六爷微微眯眼,伙计怂:“您人当然好。”
“得吧,没瞧见他怕?”
“您多担待点。”伙计见方伊池还在排队,连忙说,“给您掰扯掰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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