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妪山右侧战场之上,双方兵力达到十万骑军战事,壮观而惨烈。
为加大凿阵力度,流州三支骑军居中流民青壮骑军,又以六千直撞营率先加速冲锋,跃出原本锋线。
在第拨冲锋中,黄宋濮没有动用那支名副其实铁甲重骑军,而是将其雪藏在战场之外,依旧是老帅自己率领嫡系精骑,依旧是这位曾经官至南院大王老将马当先。
摒弃诱敌和游曳战术骑战
,要看时机,告诫他陈锡亮决不能当真万事不争,味退让。对于如今同在流州领军打仗大楚双璧,陈锡亮自认对后至流州谢西陲观感稍好,自己与此人文武,可身世相当,都是市井底层,而且谢西陲相比性情倨傲广陵道大族子弟寇江淮,更符合读书人君子如玉印象,与之交往,如沐春风,寇江淮则始终如同夏日正午当空骄阳,耀眼,也刺眼。
但是即便如此,与之交往愈深,陈锡亮对寇江淮也逐渐由衷钦佩起来,记得年少读史,读至“胜不妄喜,败不惶馁,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,可拜上将军”,颇为神往。老妪山此时此地,陈锡亮望着寇江淮神色坚毅侧脸,心中生出“兵法大家,正该如此”感慨。
寇江淮没有转头,突然开口道:“如果打赢这场大战,但是谢西陲战死,那对来,就是北凉赢,输。”
已经在官场浸染多年陈锡亮自然知晓其中玄机,疑惑道:“既然如此,寇江军为何还答应谢将军慷慨赴北?”
寇江淮笑笑,脸天经地义表情,缓缓道,“春秋定鼎之战西垒壁,知道双方真正投入战场骑军是多少人吗?其实陆陆续续累加才不到十四万,远不如战场中后期双方仍是动辄次性增援四五万步军,既是因为那场收官战之前两国兵力都消耗极大,骑军更是早早就大量伤亡,也因为广陵道疆域本就不适合大规模骑军聚集战。所以别是和谢西陲,就连曹长卿,或者所有中原用兵之人,都会有个心结,那就是与号称大奉之后天下无敌草原骑军,来场堂堂正正骑战,没有依托险隘,没有死守雄城,就在地势平坦战场之上,战马对战马,战刀对战刀……”
到这里,寇江淮略停顿,双手分别松开马缰和刀柄,猛然握拳重重砸在起,“硬碰硬,来场堂堂正正撞阵!”
寇江淮眼神炙热,“且!中原骑军大胜之!”
饶是陈锡亮这种排斥沙场死伤文人文官,听闻此语,也难免涌起股壮怀激烈情绪。
寇江淮伸出只手臂,遥遥指向山脚两军即将撞在起战场,“恰好,千载难逢机会就摆在和谢西陲眼前,赢,他也赢,所以不管为什为谁,都不能输!只不过谢西陲更狠,他为这场大战,肯付出性命代价。不如他,只愿意承担以后在北凉仕途前程黯淡代价而已。枭雄重成败,英雄不惜死。也许以后青史之上,谢西陲赞誉会比更多些吧。”
陈锡亮无言以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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