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凤年把指尖那枚棋子轻轻放回棋盒,“世间人,难分黑白。世间事,却有对错。”
老人不耐烦道:“你小子往简单说,别因为晋丫头在这儿,就想着故弄玄虚,说句实在话,即便这闺女愿意喜欢你,可你敢喜欢她吗?”
晋宝室脸颊绯红,怒视老人。
徐凤年无奈道:“简单而言很简单,徐骁如果尚且在世,面对北莽百万骑军叩关压境,会不会偷偷跑去跟老妇人说,你带着兵马去打顾剑棠,咱们凉莽休战?”
老人没好气道:“这不样,徐骁是徐骁,那老娘们当年喜欢你爹,你爹个大老爷们拉不下脸,不愿开这个口,有啥好奇怪,可你徐凤年不样!”
老人双手抱住棋盒,收敛笑意,问道:“可知纳兰右慈到底所谋为何?”
徐凤年把棋盒放在棋墩角落,“大体上是想让帮助燕敕王父子拖住草原骑军,最少年半时间。”
王祭酒沉声道:“你答应?”
徐凤年身体前倾双指捻住枚棋子,淡然笑道:“这种事情,谈不上答应不答应,因为没有意义,答应下来,难道还真相信新离阳会善待北凉边军?不答应,难道北凉铁骑就不打北莽蛮子?”
王祭酒语石破天惊,惊悚得正在弯腰收拢棋子晋宝室手抖,“那你有没有想过,私下会晤老妇人,祸水东引?让离阳两辽边军鸡飞狗跳,再让入主太安城赵炳赵铸父子,去收拾烂摊子?北凉坐收渔翁之利,不说其他,最不济也能少死人。”
是深深陶醉其中不可自拔啊?放心,老夫能够理解。”
白煜面无表情抬起头,“脚麻,站不起来。”
老人嘴角抽搐,冷哼声。
徐凤年默然落子,屠好大条大龙,白子瞬间竟是十去七八凄凉下场。
年轻藩王优哉游哉从棋盘上捡起阵亡棋子,颗颗丢入老人搁在腿上棋盒。
徐凤年答非所问,与老人对视,问道:“北凉铁骑遇敌不战,还是北凉铁骑吗?”
老人双手将棋盒重重拍在棋墩上,斥责道:“都死到临头,还做什英雄?!”
徐凤年脸色如常,“这个问题,你不妨去问问北凉边军,问他们答应不答应。第场凉莽大
徐凤年坦然道:“想过。”
晋宝室瞪大眼睛,瞬间脸色苍白。
徐凤年笑笑,“但也只是想想而已。”
老人神色晦暗难明,死死凝视着年轻藩王眼睛,试图从中发现些蛛丝马迹。
老人吐出口浊气,“敢问这是为何?”
从呆若木鸡状态中还魂老人正要伸手拦阻,年轻藩王斜眼道:“怎,要悔棋?这次悔棋也行,以后别想再来书房找下棋。”
老人番权衡利弊,哈哈笑道:“这局棋气势恢宏,妙绝千古,老夫虽败犹荣啊!”
白煜终于好不容易站起身,弯腰揉揉腿,自言自语道:“以后要是再来这书房看人下棋,就自戳双目。”
老人置若罔闻,仍是脸满足。
晋宝室挑张椅子坐在棋墩旁边,帮两人收拾棋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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