碧山县有人欢喜有人愁,欢天喜地,都是那些识趣墙头草,早早投诚依附于县衙冯瓘几位父母官,慢拍子,就要忧愁自己再想成为这几位大人物座上宾,就不是两百两银子可以做敲门砖。县令冯瓘时下可谓春风得意,剿匪立功,胭脂郡郡守洪山东亲自下榻碧山县衙为其表彰,县内豪族朱氏也带头捐出白银三千两,夜之间就凑出将近万两白花花现银,当然,朱氏嫡长孙也得以顺利进入县衙刑房。不过朱正立没有太多喜悦,因为当主薄徐兄弟虽说劫后余生,可在碧山县显然已经完全没有立足之地,听说冯瓘有意无意跟郡守洪山东提嘴,这位年轻主薄在金鸡山上多有蹊跷之举,如果不是青案郡巡捕大头领王实味竭力担保,徐奇这家伙砸锅卖铁才买到手主薄官位恐怕就悬,朱正立特地跑趟那栋私宅,拎两坛子剑南春酿,本想劝慰几句,结果气不打处来,徐奇这混蛋竟然还能笑得出来,反过来送他笼红腹锦鸡,说如果自己不玩,送给胭脂郡权贵子弟话,肯定拿得出手。朱正立哪有心思逗弄那笼珍禽,就担心徐奇过不多久就得卷铺盖滚出碧山县,到时候他找谁喝酒去,朱正立也不得不揭开老底,说他家在胭脂郡攒下些香火情,可以帮着徐奇去说点好话,不敢说升官,总要稳住主薄官帽子。不曾想这厮不领情,还反过来说大串道理,说他朱氏这多年直没有扛大梁年轻子弟,前辈在官场上积攒下香火情,用次就要少次,就别挥霍在他徐奇身上,很难回本。那天朱正立喝得酩酊大醉,是被徐奇背到家门口,第二天再去找人,那名被县衙上下都称为徐夫人女子倒是还在,只是她说徐奇告假去武当山散心,何时回来述职,没有个准数。
朱正立听到这个操蛋消息,蹲在台阶上,生闷气,这姓徐也太不讲义气,遇上点坎坷,就丢下媳妇和兄弟自己跑去躲起来?朱正立耷拉着脑袋,怔怔出神,偶尔唉声叹息。那个不知该喊嫂子还是弟媳娴静女子,倒是比他个大老爷们要坐得住太多太多,正从水缸里勺出瓢水,泼洒在墙角根小方菜圃里。朱正立回神之后,就赶紧站起身,准备告辞离开,虽说他本就才来几盏茶功夫,而且身正不怕影子歪,可邻里街坊总有太多碎嘴婆娘龌龊汉子,些风言风语传来传去很容易变味,等徐奇回到这里,听到那些胡言乱语,保不齐就连兄弟也做不成。朱正立跳下台阶,道别声,女子也没有挽留,她放好手上葫芦瓢,撒捧米给笼中鸡鸭,走回空落落屋子,坐在长凳上,望着屋外有院子,墙角泛着绿意,耳中有呱噪鸡鸣,她有些懊恼,不是恼火他来去匆匆,不把这个地方当家,她只是想起他当主薄时候,每天暮色回到院子,总能把顺顺利利那些鸡鸭赶回笼舍,可他不在时候,她做这个活计,总会累得精疲力尽,也未必能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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