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女悄无声息离去，果真给拎
两壶绿蚁酒回来，徐凤年跟宋岩
人壶酒，徐凤年感慨道：“以前知道当家不易
道理，不过只有真正坐上这个位置，才能体会当家如何不易，与人斗，与恶人斗，沂河黄氏这样，还要跟好人斗，黄裳，王熙桦这样。更要与天斗，以往听雨赏雪，都是乐事，如今就得考虑辖境收成。
现
”
貌不惊人沂河大谍子恭声道：“分别是沂河曹氏子弟曹升，齐记绸缎铺掌柜戚丰年，村夫韩来财。三人中曹升是静怡轩酒楼老主顾，曹氏则是沂河将种门户末流。戚丰年是个上门女婿，在沂河西大街风评不错。韩来财则是假意入楼买酒喝，实则囊中羞涩，躲在后头借机听那说书。这些事情，宋岩王熙桦赌约之后都曾仔细翻阅档案，王熙桦在炷香内挑选出三人，宋岩点头认可。”
徐凤年起身道：“王熙桦相信人心本善，人人皆有恻隐之心，宋岩所学，却是人性本恶，两人之争，不是道德文章之争，说到底是书籍之外人心之争。要猜，输是肯定道德家王熙桦输，但胜之不武是老狐狸宋岩，若是换过来，从恶人堆中找寻善事善举，输自然会是宋岩，只不过宋岩也不会答应这样赌约。”
姓柳谍子头目犹豫下，还是鼓足勇气说道：“在卑职看来，宋岩也非胜之不武，除曹升身负两桩命案之外，像那富贾戚丰年与村野百姓韩来财，按律本就该有牢狱之灾。”
徐凤年摇摇手，“咱们北凉这种地方，侠气是重，但侠骨未必重，犯事很容易，不犯事就难。”
谍子默然。
徐凤年笑道：“这次沂河城许多家族都在忙着大捞油水，柳景兴，你不妨从他们手上截下些金银，就当犒劳你兄弟们，没理由你们辛苦做事干瞪眼，不办事占尽便宜，谅他们也不敢不松嘴吐出点肥肉。不过本王与你事先说好，这回只是特例，不是你们以后做事新规矩。”
柳景兴咧嘴乐呵，依旧没有半点外人印象中精明谍子该有狡黠，倒是愈发憨厚朴实，哪里像是个直呼宋岩王熙桦名讳阴冷谍子。徐凤年继续拿起书，柳景兴便识趣告辞，在他跨过门槛并且轻轻掩门时候，眼角余光瞥见个小姑娘，吓他大跳，从头到尾，柳景兴都没有留意到这
个少女，她头斜金钗，蹲在只半人高青花瓷瓶旁边，在跟柳景兴对视。柳景兴迅速收敛视线，低下头，彻底关上门。柳景兴走没多久，暂时还是陵州别驾宋岩敲门而入，徐凤年握住书指指桌对面椅子，宋岩坦然坐下，徐凤年打趣道：“咱们王功曹还真自己头撞进你陷阱。”
宋岩不奇怪今日之事被谍子知晓，这段时日沂河城眼线遍布，加上他跟王熙桦又惹眼，是情理之中事情，宋岩有些无奈道：“王熙桦本来算是北凉道上比较圆通文官，尚且如此，可见北凉之治，任重道远。”
徐凤年对呵呵姑娘笑道：“劳烦拎两壶酒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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