读书人微笑道:“你肯定猜出就是那个从北凉跑来跟坦坦翁求官孙寅。”
张边关转过头,“孙寅是吧?那你说说看,鼓楼上那只石麒麟默默凝视天下数百年,到底在等什?”
孙寅如今已经不动声色不起波澜地进入中书省,成功傍上坦坦翁这棵参天大树,虽然是个芝麻大小散官,但既然入桓老爷子法眼,平步青云不是指日可待?寥寥无几明白人自然早就明白这点,绝大多数糊涂人也未必会直糊涂下去。孙寅跟这个碧眼儿幼子直直对视,摇头道:“怎知道只石麒麟在
角,前段时日他给人伙人打得不轻,大概是误以为张边关老爹终于要失势,是时候教训这个给京城世家子丢人现眼王八蛋,不过拳打脚踢才过足瘾,第二天就发现离阳朝廷天还是那个天,没变,这小子老爹更是破天荒发狠,把几大拨人都给收拾得哭爹喊娘,那靠着这几拨人混吃混喝打人者,立即就躲起来,都没胆量去跟张边关道声歉,后来战战兢兢足足大半旬,也没等到丁点儿报复,这才不约而同松口气,聚在起,愈发嘲笑姓张是个大废物,白白有个他们烧香拜佛都求不来老爹,也不知道扯虎皮大旗享福,活该他被当成坨踩都嫌脏鞋子烂狗屎。
张边关唯长处就是开小差神游万里,等他蓦然发现身边多个气态清雅年轻人,瞥眼,也没说话,等半天,终于笑问道:“真不是来打出气啊?”
那名士子模样读书人笑着摇头,“哪敢揍首辅大人公子,再说真打起来,也不是你对手,何必自取其辱。就算你不还手,任打骂,也无非是被你当成逗乐傻子。”
张边关咦声,“原来是个明白人?你不是京城人士吧?有你这种眼光,京城本地人,他们干脆就不会来见。”
读书人问道:“你承认自己是聪明人?”
张边关嗤笑下,自嘲道:“这就算聪明人?那爹该是啥?”
读书人点头道:“也对。”
张边关趴在井口上,望着黑黝黝深不见底井口,不再理会这个明白事理就没趣不知名读书人。
读书人靠井口而坐,淡然说道:“知道你喜欢看宫室阁楼勾心斗角,因为它们只会相得益彰,比人与人之间相互祸害,要可亲可爱许多。还知道你在离开张府自立门户时候,在家里种下棵桃树,太安城里人,都喜欢院子里有树,多子多福石榴,早生贵子枣树,柿树椿树也常见,唯独不见桃树,因为桃字谐音‘逃’,不吉利,太安城是离阳根,树挪死,离阳百姓没太安城,能逃哪里去?你张边关不笨,是种给你爹,可你爹,们离阳首辅大人视而不见,他不逃,你这个做儿子,自然也就只能继续留在太安城混吃等死,希冀着将来好歹能送个终,能在清明上个酒,那是更好。”
张边关平淡哦声,继续看着井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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