熙桦闻弦歌知雅意，轻轻点头，还笑称府上有好几幅价值连城
字画，都被徐凤年在最醒目处钤盖下那天下闻名“赝品”二字，徐凤年破天荒有些赧颜，曾经年少轻狂，梧桐院曾有数方珍贵私章，其中有
枚大秦小篆，阴刻“赝品”二字，当年王府品相极佳珍惜字画，都没能逃过世子殿下魔爪，徐凤年长久耳濡目染李义山学问事功，在字画鉴定事上下过苦功夫，眼光奇准，那些“赝品”无例外都是真品无误，徐凤年以往叛逆性子可见斑，不过阴差阳错，不论中原士子如何仇视北凉，家中若是有幅钤盖“赝品”二字书画，都是桩既能保证旱涝保收同时又可以跟人炫耀美事。在徐凤年出府前，王熙桦送
幅字，是惊蛰时节亲笔写就，可算是份残缺本水经王氏家训，三知己三陌路，“胜己者，德隆者，有趣者，可做知己。志不同者，无性情者，重怨忘恩者，不做仇敌即做陌路。”这跟完整王氏家训略有出入，比如知己中少直言不讳者，陌路中少德薄者，这大概就是王熙桦本人潜心钻研治学事功两事多年，得出独到心得。尤其是先前闲聊到历朝历代藩镇割据、宦官为患、朋党连营三大顽疾，王熙桦也有过番不落窠臼高见，徐凤年以往对读书人确有不小偏见，几趟游历过后，逐渐有所好转，今夜跟王熙桦敞开聊天，让徐凤年自省几分。
出门之后，曹嵬见到少女杀手百无聊赖地围着马车慢悠悠逛荡，她先前没有跟随进府，此时扛着那根滑稽可笑枯杆子散步，曹嵬现在真是怕死这个脾气古怪之极姑娘，用杨光斗话说这就叫做恶人自有恶人磨。
坐入车厢，徐凤年问道：“王熙桦刚才提到北凉任用*员，使功不如使过，杨老意下如何？”
杨光斗拍拍袖口，笑道：“原先这话早说个三个月，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，多如牛毛衙役胥吏，尸位素餐多，能做实事少，被士子文人顶替，是咱们北凉大势所趋，王功曹本意不过是担心北凉格局动荡不安。不过既然流民之地要新辟出个流州，这个说法就讲得通，难道功曹大人也摸着蛛丝马迹？树挪死人挪活，既然好不容易走掉个宋岩，都没能做成黄楠郡郡守，那还不如跑去流州找机会，况且王功曹不是味迂腐书生，他去流州，于己于北凉，都是好事。在北凉道旧三州犯错*员，股脑丢去流州，有治政娴熟清誉极佳王熙桦安抚人心，谁都会卖他个面子，又有小王爷三万龙象军坐镇，说不定王熙桦还真能当上下任流州刺史。”
徐凤年笑着点头，流州初代刺史人选其实早已敲定，远大天边近在眼前，正是重新出山杨光斗，徐凤年原本属意陈锡亮，只是这位似乎只愿躲在重重帷幕后头寒士执意不肯，徐凤年总不能强按牛头喝水，不过说实话，陈锡亮此时还有“眼高手低”嫌疑，若是没有凉莽大战在即大背景，流州交给他文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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