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凤年坏笑着指指自己裤裆。
陈锡亮嘴角抽搐下,无言以对。
徐凤年起身跳下墙头,拍拍陈锡亮肩头,“江湖好汉都说人死卵朝天,活着时候,得对得住自己鸟啊。”
陈锡亮笑置之,没有跟随徐凤年起走下城头,而是难得偷闲地站在原地,借着余晖,怔怔出神,北眺黄沙万里。
陈锡亮作为地地道道土生土长江南人士,初来乍到北凉那会儿,很不习惯帝国西北风土景致,这里暮色总是姗姗来迟,这里天空总觉
都别太难看,多出这个你不要刺史,可以让给吃亏武夫将种,不光是刺史,上上下下都交由他们去占位置,就当作是安抚下他们。否则你别看初春校武之后,边境上个个安分守己得很,不乏有大量实权人物还在偷偷戳脊梁骨,都在那借酒消愁呢,听说绿蚁酒可是比往年卖得好多。”
陈锡亮会心笑,“这个北凉王确不好当。也是该用流州大堆官职去安抚人心,现在北凉有大举任用士子为官迹象,又是鼓励士子结社,又是出资创办各大书院,还让上阴学宫大先生以及黄裳这些个文坛清流巨擘评点文章,每年从北凉道三州各自评出三篇‘魁文’,幽凉陵夺魁者不论出身寒庶,可以直接跻身流品为官,最低都是正八品,这简直足以让那些自认怀才不遇饱学之士癫狂。反观武官集团这批既得利益者少钱财进项,当权者失去权柄,何止是心情失落,想必杀人心都有吧。北凉王身为北凉家主,是时候打棒子给颗枣。”
徐凤年点点头。
陈锡亮不再说话。
这两人,相逢于江南道报国寺那场曲水流觞,徐凤年错过名声大噪瞎子陆诩,好歹没再有错过这名被李义山称之为只需宏阔其格局江南寒士。
陈锡亮站在墙头,双手按在粗粝不平泥墙上,脸色柔和许多,轻声笑道:“当年陈锡亮不过是个痴心妄想要死谥文正疯子,却连报国寺大门都进不去,别说寺内那些席地而坐风流雅士,就是在寺外游荡纨绔子弟也能白眼死,成天都只能用木炭画龙解闷,哪里能想到突然有天,就阔气得不行,有人给当州刺史,都不乐意做。这人生际遇啊,真是连这个疯子都觉得荒唐,有些时候清晨醒来,很想扇自己两耳光,只有疼,才相信不是做梦。这不就正在跟位手握三十万铁骑彪炳藩王聊着闲话,顺带指点江山?个满肚子不合时宜落魄寒士,都能变成满腹豪气大人物?”
徐凤年被逗乐,玩笑道:“希望咱俩能有个好聚好散,千万别有让你陈锡亮生出遇人不淑这种感慨那天。”
陈锡亮点点头,双拳紧握,搁在城墙上,“希望能跟北凉王善始善终。”
徐凤年打趣道:“呢,名义上已经有两个媳妇,不像你,还没成家,如今又到青苍当头面人物,大可以天高任鸟飞。”
陈锡亮头雾水,“嗯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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