夹杂在汹涌人群中王绿亭嘴唇发抖,转头问道:“孙寅,这可如何是好?”
孙寅眯起眼,目不转睛望向那个同龄人,不说话。
董贞丢马鞭,站在父亲身边,她捂住嘴,泪流满面。治中大人也被他孽子强行搀扶起身。
徐凤年眼神冰冷,平静说道:“董鸿丘,现任陵州四品越骑校尉,二十六年前投身徐骁军中,跟随褚禄山千骑开蜀,头个登上春山关城头,仅此战,身负四刀。”
“黄钟,现任陵州正四品兵曹从事,襄樊城攻守战,身为登先营死士,六次蚁附城墙登先,六次负伤,直至重伤无力再战,八百登先营死士,经过十二次填补,战后只活下十九人。”
就连那个许久不曾听闻沙场号角久不见沙场狼烟陵州年迈兵曹从事,也开始胆颤。
徐凤年提起北凉刀,指向那名双腿打颤伍长,“去,脱光董大人上身衣物。脱光个接着下个。”
徐凤年阴森森加句:“本世子很少讲理,别身在福中不知福。”
董越骑发出声悲壮嘶吼,不被韩崂山阻拦后,踉跄起身,“越骑校尉董鸿丘,今日自己脱甲!从今往后,老子再不是北凉武卒!”
兵曹从事也红着眼睛,嗓子沙哑,桀桀笑道:“去你娘,当个卵陵州官,黄钟也自己卸甲!”
那群在远处只能约莫看个大概百姓,已经有人开始大声叫好,有嚷嚷说咱们陵州爷们就是好样,也有交头接耳说着这些官老爷为官不咋地,可脾气对胃口。
裴南苇望着那个背影。
没来由记起当年在襄樊城外芦苇荡,那幕被她亲眼所见惊心动魄情形。
本该幸灾乐祸她,有些意态阑珊。
徐凤年没有动刀,仅是微微歪歪头。
“洪原,与亲生兄弟洪河洪山,皆是凉州第批游弩手,起割下北莽斥候头颅二十颗,兄弟相继战死,洪原身受重创,右手至今握不住只茶杯,不得不退出边境,被徐骁亲自赐下杂号威远将军,许诺长子及冠便可为官。”
其余两名靠着父辈功荫或是银子
于是除文官周建树,大冬天都光膀子。
既滑稽又可悲。
当年为大将军徐骁披甲死战,如今因为这个世子殿下愤而卸甲!
百姓们不知谁带头,越来越群情激愤,如果不是有寻常甲士按刀截住去路,恐怕他们就要窝蜂冲上去。
那个挨千刀世子殿下竟然就那冷漠站着纹丝不动!
早已杀机沉重韩崂山掠而出,把极有骨气董越骑踢得身躯前扑,又被韩崂山肘敲在后背上,董鸿丘百七八十斤重魁梧身躯硬生生轰砸在街面上,尘土飞扬。
平日里在陵州连经略使大人也使唤不动董越骑,就这趴在地上,竭力挣扎着要起身,被已经刻意收敛劲道韩崂山又是脚踩在后背上,彻底成条灰头土脸死狗。
看得所有百姓悚然。
治中周建树喉咙动,咽口唾沫。
董贞和周建树这伙人都被震慑得面无人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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