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寅难得笑道:“要是稀里糊涂收场,然后你请喝顿好酒,喝高,就说给你听。反正在北凉,孙寅这辈子注定高不成低不就,既然活不痛快,就只能喝痛快。”
四炷香后,匹匹骏马狂奔而来,所幸绝大多是武将出身,马术精湛,仅有位不曾上过沙场文官,也有急智,让扈从驾马,同乘骑,他本人顾不得气度风范,死死抱住扈从腰,狼狈不堪。
越骑校尉董鸿丘离得最远,但还是跟那文官起到达,前头到场四位武官,位陵州兵曹从事,名杂号将军,两位实权都尉,都已经跟各自子孙跪在地上。那个撞墙昏厥过去纨绔也给拖来。
主掌州文书案卷治中周大人,也脚底抹油,身形竟然是快过董越骑,干净利落扑倒在地,哭腔道:“卑职周建树参见世子殿下!孽子惊扰世子殿下,卑职罪该万死
,没人来,韩某人就直接拧下你们脑袋!”
董贞欲哭无泪,他们都得老老实实跪着,让谁去请人?
那貂帽年轻人轻声笑道:“让这帮兢兢业业给陵州老百姓做事军爷们去传话好。各位军爷,赶紧,骑上他们骏马,这样机会不多,匹马就比你们全部家当值钱。到时候这帮人随便死个,你们身上皮就得被人迁怒扒下来,不光是身上甲胄,皮肉也得少层。”
那名伍长壮着胆子起身,有他带头,麾下士卒也犹豫着站起,徐凤年对伍长说道:“数过,刚好多你个,你留下,其他人去报信。对,跟他们长辈说声,当过武官,都要披甲而来。”
董贞想死心都有,她垂首时眼神惊惧又怨毒,这都快小半炷香没。远处,越来越拥挤街上众人只瞧见那个应该来头很大貂帽年轻人,摘下巡城伍长腰间佩刀,然后安静蹲着,横刀在膝。
这让看客们大失所望,前些年见惯听多四位陵州恶少跋扈行径,按照常理,天下乌鸦般黑,比拼靠山比拼家世最终胜出膏粱子弟,不是应该往死里拾掇那些输可怜家伙吗?否则和和气气,也配当个陵州纨绔?王绿亭好奇问道:“这是怎回事?是要杀鸡儆猴,让这些人所在家族里陵州*员服软低头?可照目前情形看,不像是要真杀人啊。如果真要等到那些*员到场才杀,那也只能杀个口服,很难心服。”
孙寅缓缓说道:“下策乱杀通,杀纨绔杀*员,在陵州百姓眼里立威,到头来惹得陵州武官文臣和衙门胥吏更加同仇敌忾,眼下燃眉之急,算是烧光眉毛。中策个不杀,权当卖个人情给这些家族,起码能让他们以后吃相不会太难看,双方暂时相安无事,但对于陵州大势,仍然于事无补,幽凉两州边关将士,还会轻看世子殿下。上策,当下局势,几乎没有上策可言。”
王绿亭笑道:“几乎?”
孙寅平静道:“有是有,可不觉得世子殿下办得到。”
王绿亭追问道:“说说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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