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曦中,驾马车驶出黄楠郡郡城,洪书文骑马护驾,神情慵懒,身边是其余两名白马义从。徐凤年坐在马车内,呼延观音睡眼惺忪,蜷缩在角落,身上披件徐凤年裘子。昨夜在王氏府邸前停马,她孤苦伶仃待在车厢内,掀几次帘子,都没有看到被石狮子遮挡他,只看到那名惜言如金高大马夫。后来回到院子偏房住下,她估计也宿没睡安稳,反倒是在车厢内还能睡踏实,说她是女婢,还真不知道是谁照顾谁。呼延观音睁开朦胧睡眼,勉强睁开眼皮子,透过丝缝隙,偷偷打量这个夜之间在郡城手翻云手覆雨男子,在前来黄楠郡路上,就发现他每隔段时辰便会掀开帘子,近乎强迫症,她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,在她眼中,驿路除如出辙槐柳,就再没有新鲜事物,可他似乎总也看不厌,偶尔听闻马蹄声擦肩而过,他就会更加聚精会神,或者说是怔怔出神,难不成还能从陌路人身上看出朵花来?
在即将出黄楠郡边境时,骑突兀赶来,是那进入柴扉院游隼小头目宋谷,徐偃兵听到车帘子后头吩咐,吁声,缓缓停下马。宋谷翻身下马,跪在马车侧面,抬头便是车帘子。洪书文调转马头返身,接下来慢悠悠在宋谷身边打转,居高临下嬉笑道:“宋头领,怎跟讨还银子来?”
这个宋谷在整个北凉游隼里算是中等地位角色,抛开“甲鱼”等文谍子不说,武谍子即死士,在游隼中很少有官阶变动,因为武功事不可能蹴而就,游隼靠拳头说话,能者上庸者下,宋谷有三品实力,曾经是北凉栗沧县老百姓,栗沧县武学蔚然成风,有七大姓氏,各有绝学凭仗,枪仙王绣妻子便出自栗沧县齐家。宋谷习武历程堪称市井传奇,年少时遇上名外地枪法巨匠到栗沧县比武,那名枪法宗师被仇家重金悬赏,场围杀就此展开,不说两批专门收钱消灾江湖杀手,就连栗沧县都有两个姓氏大人物参与其中,接近金刚境宗师杀去七七八八敌手,毕竟独木难支,死前逃至栗沧县栋废弃民宅,恰好碰到去那里炖狗肉吃少年宋谷,倾囊传授其毕生绝学,可惜宋谷半都没有学到,后来次意气用事,宋谷泄露招式,被恩师仇家认出,不得已成为北凉游隼,将近十年打拼,才算出人头地。这次鹰隼分家,品境界到底有几人,恐怕只有褚禄山和徐渭熊两人清楚,但是二品小宗师有十四人,鹰隼上下众人皆知,前两年更为鼎盛,多达二十人,只是后来吕钱塘战死芦苇荡,舒羞退出,人死在边境,人失踪,人死在陈芝豹出凉入蜀路上,人功成身退,封赐个杂号将军,在陵州东南创立门派,靠漕运混饭吃,其实就是黑吃黑,大鱼吃小鱼小鱼吃,谁活到最后,谁就能捧住漕运这只肥流油饭碗。
四下无外人,跪地宋谷沉声道:“拂水社二等房宋谷,冒死有事禀告殿下。”
帘子没有丝毫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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