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凤年点点头,感慨道:“世人只知道伪境有大贻误,似乎也有误打误撞好时候。”
徐偃兵摇头道:“世子殿下伪境,如同赏客借画览,藏家帮殿拉开画卷角,便迅速收回,这等伪境,比起画师自己作画误入歧途,贻害显然要小。而且殿下此番所悟,不是叩问长生指玄,而是浩然青冥天象。这源于殿下二十几年读书,以及三次游历所见所闻,读万卷书,行万里路,这才是为何读书人为何代代相传,及冠就需负笈游学。唯此方能厚积薄发,在某个时刻也就水到渠成。不过徐偃兵所说,都是纸上谈兵,殿下能够亲身连番伪境和跌境之后仍是悟得天象精髓,便是徐偃兵也自认做不到。”
徐凤年笑道:“徐叔叔,你这都是快要超凡入圣人,就别给个二品内力半吊子家伙说好话。”
徐偃兵笑置之。
徐凤年心中喃喃,方才所涉境界,过于飘渺玄妙,可似乎既不是指玄也不是天象啊,仿佛手指勾,就能让些看似近水楼台实则远在千里之外物件,破空而至。只是这种境界闪而逝,并不牢靠,具体如何把握细节,还得看以后机缘。
徐凤年站在窗口,转头对头雾水王云舒招招手,让他走近后,轻声说道:“你去跟你义兄说声,看在你面子上,本世子准他带兵入城,有桩不用干活就挣军功好事要便宜他。”
王云舒使劲搓手,跃跃欲试道:“殿下,能不能让咱也凑个热闹?”
徐凤年笑问道:“你可有士卒身份?”
王云舒也坦白,赧颜道:“有有有,爹死要面子,嫌不务正业,逢年过节带出去见他同僚都颜面无光,就跟义兄讨要个小伍长。”
徐凤年玩味道:“小伍长?在边境上可是得斩杀过蛮子才能有位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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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楠郡自打黑鲤叛变,又有韩商这种在北莽颇有地位老谍子暗中呼应,整个郡谍报就算是根子已烂,越是经验老道之人,越是容易灯下黑。
谍报这个圈子有捉对习惯,既有身份,bao露之后敌之间捉对厮杀,也有同阵营捉对呼应,不过后者般只有到某个位置重要文谍子,才有资格被武谍子“盯梢”保护,许多护驾,文谍子辈子都不知道有哪些人为自己而死,往往只有等到紧急撤离,才被告知有人死。韩商无疑是北莽在北凉粮仓渗透重
王大公子悚然,干笑着不知道如何补救圆场。
徐凤年也没有计较,挥手道:“赶紧去跟你义兄商量,到时候你也别来桃腮楼,让焦武夷兵分两路,你跟他分别去青荣观和莲塘,如果城门那边问起,就说是太守宋岩调令,之后再有人问起,就说是本世子让你们去。”
王云舒告辞,带着廊道里那些扈从恶奴溜烟跑出桃腮楼。
为避嫌,离得稍远草稕和雪衣面面相觑,不知道这是唱哪出。
徐偃兵走到窗口附近,望向柴扉院,微笑道:“恭喜殿下斫琴有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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