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裳先是惊愕难言,顿时然于心,面露苦笑,最后洒然,低头呢喃道:“就说天底下没有白占便宜好事,不过这酒喝得辣口,不过暖心,今日这坐,此生倒也无大憾喽。”
掌柜死死盯住徐凤年,语不惊人死不休,“听闻北凉世子三次游历,离阳北莽都走遍,总不至于是吃饱撑着?这位徐公子,能否为老朽解惑二?”
徐凤年不再喝酒,双手插袖,“开始是逃难,后来那趟是想走走看看,走走老爹当年走过路,看看他打下来大好江山,至于为何去北莽,真要说起来,桌上
方。”
徐凤年摇头笑道:“跟赵勾勉强算是斗过,也跟北莽蛛网打过交道,都是沾手就要脱层皮难缠货色,能不碰就不碰。你放心,这趟出门游历,只是偶然经过龙尾坡,起先只是好奇怎有人会在这种荒郊野岭弄家客栈,若是求财,那眼光也太差,说是求个安稳,那还差不多。黄大人说他会些相术,其实也略懂二,掌柜分明甲子高龄,可面相还是太嫩,恰巧府上有人精于面皮织造,初见面时就有些纳闷,说实话,养护张面皮,跟养玉背道而驰,养玉越养越圆润如意,可张千金难买生根面皮,也不好戴上二十年。但对此也只当做是家家有难念经,相逢是缘,喝过酒也就罢,可当走出客栈去茅棚赏景,视野所及,猜测天气晴明时,可见南唐波阳湖。而掌柜言语词汇,先前搭讪,虽然刻意遮掩,已经跟地口音无异,可有几个字眼,咬得有些根深蒂固,分明是南唐旧音,你说巧不巧,就是个附庸风雅纨绔子弟,好不学,坏都会,又恰好对南唐音律曲调有些解,就愈发好奇。”
掌柜老汉瞥眼懵懵懂懂段淳安,继而爽朗大笑:“公子学而有术,见识驳杂,真是让这种半截身子在黄泥里老头子,不服老都不行,后生可畏啊。”
始终关注掌柜神情黄裳见到他那瞥,心中悚然,赶忙亡羊补牢,对宁宗和段淳安温声说道:“宁兄弟,你带段大侠去门口看看外头动静。”
身冷汗宁宗如获大赦,起身拉住段淳安胳膊就使劲往门口拖拽。
老掌柜身上再无半点市侩气,淡笑道:“问个惹人厌问题,公子对老朽好奇,老朽亦是好奇公子方才所说,对离阳赵勾北莽蛛网都熟识。寻常世家子弟,可没这份待遇。”
即将入台成为京官黄裳冷不丁插话说道:“黄某人今日只占便宜喝酒,他日也只说喝酒事。若是两位信得过,继续坐着蹭酒喝,若是信不过……”
不等黄老爷子说完,徐凤年笑着提起酒坛子,给黄裳还有半碗酒碗倒满,都是聪明人,尽在不言中。
掌柜眼神柔和几分,咕哝咕哝使劲喝口酒,然后抬头望向直不动声色袁左宗,直截当说道:“袁白熊,公主坟场死战,老朽神往已久。”
袁左宗眯起眸子微笑道:“比起波阳湖战,差十万八千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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