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孩子不敢说话,委实是眼前姐姐太好看。
观音宗太上师伯弯腰摸摸他脑袋,笑眯眯温柔道:“叫卖炭妞,你呢?”
稚童将双手藏在身后,怯生生回答道:“水边。”
他赶紧红着脸补上句,“娘是在水边生下。”
女子嬉笑道:“那你喊卖炭姐姐。”
不讳:“韩生宣真要杀人,宗唯有宗主出关以后可战,而且胜算极小。”
此话出,顿时四下无声。
黑衣老人直走到天明,来到江南重镇神武城之外,城门未开,就安静等在外头,跟些城外赶集而来百姓杂处。夜来城内城外尺雪,有衣衫单薄年迈村翁在拂晓时分,驾车装载车烧炭碾过冰辙子驿路,为卖出好价钱,人和牛车显然都来得早,离门禁取消还有段时辰,卖炭老翁深知冬雪寒重,下车狠狠跺脚,打哆嗦,舍不得拿鞋子扫雪,弯腰用手在牛车边上扫出片小空地,这才抱下头顶破棉絮毡帽年幼孙子,让他好站在无雪圆圈中,老小相依为命,谁离谁都不安心,只能这般在大雪天咬牙扛着刺骨冻寒。小孩儿肌肤黝黑,身形枯瘦,靠牛车遮挡寒气,不忘踮起脚跟,握住爷爷只手,试图帮着搓热。
城内衣裘披锦人雅士可以乘着大雪天气,围炉诗赋,火炭熊熊,温暖如春,大可以酒足饭饱之后呻吟几句什严冬不肃杀何以见阳春,什新笔冻毫懒提,泥炉醇酒新温,却极少有人知道贫寒人家到这种会死人天气,会惨到指直不得弯。满头银霜黑衣老人瞥眼城头,又看眼那对卖炭爷孙,眼神不见丝毫波动。既然不是宫中人,便不理江湖事,不杀江湖人。出宫以后,他就再没有理睬过江湖半点,否则以他脾气,昨夜遇见那帮不愿依附朝廷练气士,尤其是那位老妪,早就出手分尸割头颅。
对他来说,已经不是什权倾皇宫韩貂寺,只是自作弃子阉人韩生宣。
小孩子哪来这份勇气,嚅嚅诺诺,不敢答话,小跑回前头,躲在爷爷身边。光脚女子轻灵跃上铺在车木炭上破布上,安静坐着,老牛前行得愈发轻快几分。
来涌起浓郁杀机韩生宣缩回探袖手,没有入城。
静等徐凤年。
当年那名可怜女子死前,将赵楷托付给他,而不是托付给赵家天子。饭之恩,足以让这辈子最为恩怨分明韩生宣以死相报。
韩生宣眼神凛。
城门缓缓开启,名白衣女子姗姗而来,走到牛车后头,悄悄推车。
卖炭老翁察觉到异样,吁声,拉住老牛,停下炭车,十指冻疮裂血年幼稚童跳下马车,看到车后头仙子姐姐,脸懵懂。
女子站定,笑脸问道:“牛车怎不走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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