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甲娥眉蚍蜉黄桐金缕朝露,在新任剑主徐凤年“断长生”弹指之下,六柄吴家剑冢顶尖飞剑破去黑衣老僧那手须弥芥子大千袖,刺穿牢笼,冲天而去。
黏住其余六剑杨太岁手掌记轻轻翻覆,如同颠倒乾坤,青梅竹马春水桃花朱雀太阿只得在他手掌两尺之内急速旋转,任由六柄飞剑剑气如虹,仍是暂时逃脱不得,但这位病态老僧袈裟也被飞剑划破,丝丝缕缕飘荡在空中。
杨太岁手掌再翻,飞剑肆虐距离由两尺缩小为尺半,几次翻覆,便已经将六柄飞剑紧缚得近乎纹丝不动,黑衣老僧淡然道:“世子殿下原身具佛胎道根,是与寻常武道惊采绝艳之辈大不同罕见天赋,为何不肯循序渐进,以证大道,次次剑走偏锋?如此来,又经得起几次挥霍?武当老掌教王重楼辛苦造就方大黄庭池塘,只需细心浇灌拓宽,那便是小池变浩淼巨湖造化,到时候百零八朵金莲循环往复,长生不息,座气海扶摇千八十朵,是何等天人气象?正因为殿下不知珍惜,逆天而行,如今池水枯涸金莲凋零,仅剩株茕茕孑立,殿下还不知悔悟,不愿回头?!”
最后“回头”两字,杨太岁以佛门狮子吼大声喝出,徐凤年胯下战马如遭飓风拂面,频频向后退去,最终屈膝触地。徐凤年飘然走下战马,手心拍春秋剑鞘,剑鞘弧形荡,春秋剑顺势出鞘,画出个大圆之后,悬停于徐凤年身前,徐凤年走在战马前头,这遮挡,战马迅速抬膝站定,这次长途奔袭骑乘,这匹通体金黄璀璨汗血骏马早已有几分通玄灵犀,轻踏马蹄,恋恋不舍地掉转方向,小跑离去,步三回头。
远处策马缓速游曳在大圆之外袁左宗将已出鞘几寸北凉刀压回鞘中。
徐凤年冷声道:“先后两位剑神李淳罡邓太阿,做都是开山之事。你们三教圣人却是闭门封山,怕因果,惧业障。旦沾染,就如颗种子草籽掷入石壁,迟早会有撑破山崖那天。龙树僧人不入佛陀,是他不愿,两禅寺主持自身早已圆满,只是更在意佛土广布,慈悲遍及四方。你杨太岁虽然剃头发披袈裟,骨子里仍是法家,行得是那纵横捭阖术,你做成佛头,那才是天大笑话。”
杨太岁洒然笑道:“贫僧确实做不成佛头,证不得菩萨果。可若说要阻你阻,却也不难。等韩生宣赶到铁门关,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,若是你执迷不悟,不惜修为和性命再拖下去,便是悄然入圣北凉陈芝豹到来,成为弹弓在下之势,到时候可就真应黄龙士那句谶语,为他人作嫁衣裳,辛苦为谁忙?殿下有大慧,是少有聪明人,应该知道皇子赵楷当蜀王,总好过陈芝豹当第二位异姓王。北凉之所以能够跟离阳北莽三足鼎立,在于内耗较小,旦分家,可就难说。在贫僧眼中,北凉真正大敌,是十年后蜀王赵楷,更是当下陈芝豹,两者权衡利弊,殿下应该清楚如何选择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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