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貂寺破天荒嘴角扯扯,轻轻点头。人猫并非取笑隋珠公主孩子心性,而是感激小主人刻意安排让自己同桌而坐恩赐。这世上,你对他好却不惦念好人,韩貂寺见识过太多太多。当韩貂寺还只是个普通太监时,跟随大主人微服出行,遇见那名身份卑微女子,她也这般诚心邀他同入座吃饭,哪怕知道他阉人身份,也如既往,那些顿粗菜淡饭,韩貂寺会记住辈子。
人若敬韩生宣寸,便敬他百丈。人若欺韩生宣时,便欺他世。不知多少被这只人猫满族虐杀文官武将,临死之前都要庆幸没有来世可以再遭罪。
既然是鱼龙片儿,白狮楼当然鱼龙混杂,有士子书生,也有豪绅富贾,更有些寄身青楼当打手泼皮无赖,鲁掌柜对于换桌事也无异议,有钱人还不是怎开心怎行事。
酒楼生意好,又是吃饭点,掌柜好不容易腾出张空桌,让伙计麻利儿收拾干净,赵楷三人坐下,就听到隔壁桌位袒露胸口汉子脚踏在长凳上,扣着牙缝骂道:“他妈,前几日来们定风波嫖女人小白脸,兜里没银子装大爷,就拿几首狗屁不通文章来忽悠,诗不像诗,词不像词,听着呱噪,老子当场就要拿棍棒收拾这个皮痒嘴欠小王八蛋。”
同桌是几个手头不算太宽裕外乡士子,在那家名叫定风波青楼厮混久,为首牵头负责掏嫖资读书人苦于钱囊越来越瘪,姐姐妹妹们价钱又高居不下,想着长久以往也不是个事,就寻思着能否跟眼前这个护院头目拢好关系,不说奢望价目降低,进院子后上床前,好歹也能去掉些没必要赏钱,妓院勾栏,门道繁多,面子这玩意儿想要撑起来,十分耗钱,在丫鬟奴伶身上额外开销,点滴累加起来,碎银子数目也很吓人。
位面容古板不像伶俐人士子犹豫下,不开窍说道:“听说过这人,是吟诵三首词,这会儿鱼龙片儿都知晓,都算不错,其中‘孤光自照,肝胆皆冰雪’,‘东风春意,先上小桃枝’几句,可算佳句。”
护院壮汉脸色大变,毫不留情情面呸下,起身就要走,牵头士子精于世故,好说歹说才给拉回座位,亡羊补牢道:“词写得再好,也只是小道,上阴学宫诗雄徐渭熊也说词不过是‘诗余’,当代文坛词家,大多仅是在前辈诗人故纸堆里捡漏,称不上真才实学,更别提自立门户。要来看,什肝胆冰雪,要是真冰雪,会去青楼瞎嚷嚷?这不还是落下乘噱头,论品性,远远不如洪教头这般耿直豪爽!”
壮汉这话爱听,撕咬口肥腻辛辣鸡腿,眼角余光瞥见附近桌上个公子哥模样年轻人在那边乐呵,瞪眼道:“你小子笑个卵?!”
赵楷脸实诚说道:“壮士说得在理,那些沽名钓誉读书人,就该打上顿。”
汉子见他神情不似作伪,不像在反讽,这才笑道:“你小子挺上道,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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