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栽跟头
。这些尺度，冯山岭这类在大族门墙内混饭吃
武夫，都心知肚明，反倒是眼前这位公子哥，兴许是商贾成分多过士族身份缘故，就要好接近许多，也对冯山岭胃口脾性，值得结交。至于能否深交，当然还要路遥才能知马力，冯山岭也不是那三岁稚童，
下子就掏心掏肺，自以为能够成为那种可以换命兄弟。
徐凤年好奇问道：“冯老哥怎
就退出北凉军？”
冯山岭望向河面，顺手拔丛野草，叹气道：“
从军晚，没能赶上那场春秋大战，是大将军去北凉路上才投军，家里两老也过世，无牵无挂，就想着积攒军功好光耀门楣，回家上坟给老爹敬酒，也能挺直腰杆不是？运气好，加上有些蛮力，从军没两年，就成员擘张弩手，跟着大将军和北凉军路就打到北莽南京府，痛快啊，杀蛮子杀得老子眼睛都红，有次都给擘张弩踏散架，才愣神不知道该做什，就被都尉大人巴掌拍在脑袋上，要拿北凉刀就杀进去，那时候也管不上什是不是贪生怕死，只想着能杀个蛮子就不亏，杀双就赚个，再多杀几个话，老子就能捞个小尉当当。没想到跟着兄弟们才跑几百步，就给尸体绊个狗吃屎，好在起身以后趁着胆气还在，胡乱劈杀通，最后竟然被砍死两个蛮子，之后几场大战，都没机会冲进战阵里亲手杀敌，有大将军和陈将军在，北莽蛮子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，后来听说皇帝陛下也御驾亲征和咱们北凉军汇合，开始和兄弟们都挺高兴，再后来，就想不明白，这场仗说不打就不打，而且北凉军竟然要率先南撤，大将军也没说什话，那时候什都不懂，只觉得投军投错，憋气，就和许多兄弟起退出去，有几个当马贼，说大将军不杀蛮子，他们来杀。和另外些兄弟也都在路上各自散去，这不碰上罗家位偏房家主，想着好歹也是中原迁徙过去家族，给他们办事不算丢人，就落脚下来，也是很后来听罗家人闲聊，才知道当初是赵家天子下道御旨，逼着大将军撤军。”
冯山岭把野草丢入河水，脸遗憾说道：“这些年晚上睡觉，还是有听到墙外马蹄声就会惊醒，要就是做梦，下意识就是个鲤鱼打挺，去想着摸刀上阵。”
徐凤年想笑却笑不出来。
糙汉子揉揉脸颊，自言自语道：“已经被媳妇埋怨不知道多少次，不过看样子这辈子是改不过来。”
徐凤年长呼出口气，抿起嘴唇，默不作声。
北凉有多少老卒，金戈铁马入梦来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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