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凤年拔起根杂草,手指弹去草根泥土,放在嘴里细细咀嚼,道:“这不正愁学不来两袖青蛇嘛。”
老剑神豪气道:“老夫绝学,岂是那般容易学到手。”
徐凤年轻声道:“其实知道老前辈那两百十六手青蛇,都是像在打铁,让体内大黄庭更稳固。至于能学去两袖青蛇几分精髓,全看造化,对不对?”
李淳罡眯眼缓缓道:“你小子确不笨。说句敞亮话,两袖青蛇本就剑招繁复到极点,几乎无迹可寻,你想学也无从下手,至于那剑开天门,纯是剑意,你也学不来。”
徐凤年苦着脸唉声叹气,身后青鸟莞尔笑。
。”
李淳罡不屑道:“德性!”
出知章城后走个时辰,才好不容易寻觅到座孤坟荒冢。三尺孤坟,荒草疯长,徐凤年蹲下身,拔去缠绕墓碑野草,望着这块树起不过三尺墓志石刻,默不作声。二十几年寒风苦雨,字迹早已斑驳不清,只依稀断断续续见到残篇断句,“日出东海,地气涌茫茫;日落昆仑,天穹复归休”,“春秋春秋复春秋,马蹄踏破读书声,”“吾将囊括宇宙,浩然与青冥同科”。老剑神闲着没事,便蹲下眯眼看着文章断裂墓志铭,啧啧称奇。徐凤年从青鸟拿过酒,慢慢洒在坟前。坟在山头,壶酒祭奠后,徐凤年坐在地上,望向远方田野,自言自语道:“向文章作得是狗屁不通,也就只能花钱跟北凉士子买些诗词,二姐说得对,买来这些,也大多是为赋新词强说愁,读出来就像怨妇叫春,不堪入耳。但坟里那位,怎就不能多活几年,多写几句‘五十年鸿业,说与山鬼听’?”
老剑神盘膝而坐,脱掉靴子,手指抠抠脚趾,拿在鼻前闻闻,轻笑道:“死就死,干二净。坟里头这位,算不错,还能有人来上个坟。像老夫,死后有谁来带着酒上坟,顺手扫扫墓拔拔草?”
徐凤年点头道:“理是这个理。”
老剑神也捡起棵野草,嚼嚼,呸口吐出,说道:“接下来老夫麻烦些,替你喂喂招。你小子也别好高骛远,老老实实先把那东拼西凑二十来招刀法给弄结实。其实老夫
老头搓着脚底板,转头问道:“徐小子,你觉得自己可怜?”
徐凤年哑然笑道:“?他娘是堂堂北凉世子啊,前朝那个谁不是说过生当鼎食死当鼎烹吗,生下来就金山银山衣食无忧,天底下就没几个人比更钟鸣鼎食,现在连世袭罔替都有,还他妈觉得自己可怜,就真好用头发把自己吊死,要不拿娘们胸脯闷死也行。所以那些年去北凉王府寻死亡国子孙和江湖刺客,只觉得可怜,没觉得如何可恨。既然是徐骁儿子,就得有这个觉悟,世上哪有只享福不挨冻不挨饿道理。跟老黄出门游历之前,还有些怨气,这会儿没。”
老剑神大笑道:“你倒想得开。”
徐凤年自嘲道:“其实也愁啊。”
李淳罡笑问道:“愁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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