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仙侠站在菜园外,看着唉声叹气青年掌教,问道:“打算何时下山?”
洪洗象无奈道:“不敢。”
齐仙侠平淡道:“都敢把吕祖佩剑送给外人,偏偏不敢下山?”
洪洗象默不作声,
称赞这拳练久定可以临渊履冰却不动如山击水中流而心有八荒,年轻掌教听着不得意不脸红,呵呵笑着说哪里哪里,老道士忧心忡忡说这套拳若是山上人人可学,难保不会被山下闲杂外人偷学去啊。掌教摇头笑道不碍事,这套拳法胜在养生养神,多人学去,武当就多分功德。老道士笑笑,不再杞人忧天,掌教年轻又何妨,这份胸襟气度,何曾输给那天师府?
洪洗象见齐仙侠拎着木桶走下梯子,跑过去帮忙接过木桶,同下山并肩往小莲花峰走去,广场上些个扫地道童见着,心里那叫个自豪,瞅瞅,小天师咋,还不是被咱们掌教给折服?齐仙侠对这些小心思也无所谓,下山途中,洪洗象牵青牛,依然是牛角挂经悠然,另外只牛角,则悬上木桶,摇摇晃晃,十分滑稽。他笑道:“打拳时,感到古剑与你丝共鸣,你哪天离开武当与说声,把剑送你,你要觉得不好意思,就当借你好。”
齐仙侠不喜反怒,训斥道:“吕祖遗物,是你武当五百年镇山之器,怎可儿戏,说送便送?!”
洪洗象不以为意道:“不是说嘛,借你。”
齐仙侠冷哼声,“此事休再提起。”
洪洗象感慨道:“还是世子殿下胆大,下山时若非小道死活抱住他大腿苦苦哀求,你就见不着这柄剑。”
齐仙侠对此无动于衷,只是由衷慨然道:“匣外天地满,室内剑气长。吕祖当年风采,可见斑。”
洪洗象嘀咕道:“吕祖可是叮嘱过帝王自担气运,不可以内外丹法纷扰君主励精图治之道。古来方士酿祸,招来国难,皆因游仙入朝,为利字去修法,这哪里是修真,修假还差不多。像你那位在京城布道师叔赵丹坪,参与宫中醮事,听说给天尊书写奏章,辞藻华丽,故而被京城百姓称作青词学士,这位大天师就不羞愧吗?因他人得宠,不知多少道人方士想着靠这条路平步青云。未必不是给道统开启祸端。”
齐仙侠约莫是为尊者讳,即便心中对龙虎天师赵丹坪此举颇有异议,仍是脸色平淡,不置可否。
洪洗象带着齐仙侠来到当初北凉世子练剑时住茅屋,屋外菜圃绿意盎然,今年都是他在打理,摘根黄瓜,抹去细刺,放入嘴中啃咬,年轻掌教叹气再叹气,想起那个背负上山纤细女子,想起她在大庚角下被小王师兄誉为有剑意誓杀贴,对于世子殿下跟她之间恩怨情仇,他个外人,总觉得雾里看花,若说世子殿下不在乎她,洪洗象打死都不信,为那有些事上傲气到不可理喻婢女,殿下吃瘪次数不在少数,山下女子是老母啊。洪洗象抬头望向天空,喃喃道:“这太平公主,活得实在不算太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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