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凤年抬起头说道:“死在西蜀也好啊,好歹是故乡。”
徐脂虎哭。
徐凤年哑然失笑,帮忙擦去泪水,“姐你哭什,当年老黄给你喂马,你每次见着这缺门牙老家伙,可都没好脸色。”
徐脂虎瞪眼。
徐凤年终于说道:“姜泥啊,记得第次见面还是那小小丫头,就背着国仇家恨,其实国仇什,她也不懂,但家恨,要她去跟徐骁报仇,她那个怕打雷怕鬼怪什都怕胆小鬼哪里敢,瞪大眼睛找来找去,还不就数这个无良无品还好色世子殿下最好对付?不找找谁去?她除太平公主身份,哪里有啥出奇,堆个雪人会手冷,洗个衣服会怕累,看到在武当山上练刀场景后更是怕死习武苦头,小心眼妮子,也不算太笨,有撑腰,就敢跟隋珠公主不依不饶,还真当大家都是平起平坐公主啊。后来怕心软,就写个誓杀贴,到头来又被回到北凉二姐给狠狠拾掇通,还不是记仇记到头上?不仅小心眼,还小气,没事就偷偷数铜板,但说她小气也不对,神符说送就送出去,说到底,她就是个简简单单小女子,她那些自以为隐藏很好心机,都看得出来,明明白白,也不说破,就觉得挺好玩。小时候娘亲曾拉着姜泥手指着丫头脸颊跟说过,那两小酒窝儿,是过鬼门关黄泉路来到那奈何桥,不愿忘却前世牵挂人,才没有喝下老婆婆孟婆汤,跳入桥
”
徐凤年喃喃道:“怕,怕徐骁老。”
徐脂虎默然。
徐凤年平静道:“再就是怕陈芝豹反。”
徐脂虎点头,这个答案在情理之中。陈芝豹既有将将大才,也有将兵中才,除资历,当真是不输北凉王徐骁半分,否则也捞不到战仙和小人屠两个绰号。如果是论对敌手段阴狠,更胜过徐骁。这样枭雄,做朋友无疑是幸事,做敌人,则是莫大不幸。西垒壁前,姜兵圣目睹妻儿被活活拖死而嘴角渗血幕,虽不见于任何正史野史,但春秋落幕以后所有当局者,都心有余悸。上阴学宫曾有兵学执牛耳者坦言,给陈芝豹和硕果仅存兵法大家顾剑棠各自十万兵马,胜负在五五分,但给三十万甲士以后,却是陈芝豹稳操胜券,当然这是不考虑战场以外前提下,但足以证明陈芝豹可怕。朝廷不敢过度弹压徐骁,里头未尝没有生怕陈芝豹借着理由举旗造反原因,需知京城那位对白衣战仙可是神往已久。
徐凤年突然笑笑,眯眼柔声道:“最后就是怕老黄。”
徐脂虎彻底懵,脸疑惑。
徐凤年微笑道:“跟他起游历时,整天提心吊胆,生怕他死,没老黄,哪里走得下来六千里,六百里就累死饿死无聊死。”
徐凤年望着大姐徐脂虎,说道:“六千里都熬过来,老黄没死没死,都没死,可老黄怎到头来就跑去那狗屁武帝城死?”
徐脂虎自然给不出答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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