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长卿淡然不置可否。
许慧扑牢牢记下曹长卿这个名字。
她与徐脂虎样不清楚曹长卿便是那刺杀天子曹官子。否则哪敢同居室,被京城那边知晓,就是桩泼天大祸,这根刺扎在两位皇帝心头二十年,先皇驾崩前便曾真正切切说句不杀青衣不瞑目,为此专门有批游曳潜伏在江湖上大内侍卫,个个武功绝顶,更有军数目可观伍锐士辅助,常年刺探消息,只求剿杀掉曹官子,传言当今天子登基后,也没有下旨召回这些死士。他们都由人猫韩貂寺直接负责,需知这位号称天底下阴气最重天字号大宦官,是可以指玄杀天象变态,韩貂寺白眉白面,说好听点是鹤发童颜,难听就是成
崇尚清谈不假,但那些个老狐狸只比只老*巨猾,天晓得这个战成名大才士子是不是手精心暗棋,况且冒险招揽陈亮锡与这趟游历初衷背道而驰,北凉世子才及冠,徐骁才在京城讨要来世袭罔替,便开始急不可耐蓄势养士?是何居心?徐凤年转移话题笑问道:“许姐姐,陈公子去哪?”
许慧扑悄不可见地犹豫下,温婉说道:“在禅房与鸿鹄先生等人深谈王霸义利,约莫是先前对峙,尚未尽兴,分出胜负才行。”
徐凤年喝茶如饮酒,半点不解风雅,腆着脸再跟徐脂虎讨杯慢饮入味野茶,笑道:“陈公子席高谈阔论,奈何本世子听不太懂,好在袁鸿鹄这些名士识货,要不然就埋没。”
许慧扑皱皱黛眉,眉梢隐约可见几丝鱼尾纹,女子不再年轻,但气质若好,也是独到韵味,她耐着性子看似漫不经心说道:“殿下,陈公子虽健谈不输名家,但确有安邦救世真才实学,不可视作寻常玄谈人士。”
徐凤年心不在焉道:“这样啊,那回头让大姐跟卢府说声,卢玄朗不惜才话,就让棠溪先生去提拔。”
哪壶不开提哪壶,说到棠溪剑仙卢白颉,许慧扑脸色立即沉下去,不再言语。
徐脂虎嘴角翘翘。
曹长卿平淡道:“此子是极端外王者,王霸兼用只是遮掩,日后如果能自立门户,所崇学说必然比姚白峰心学更贻害无穷,姚学于儒家正统只是有失偏颇,即便姚氏家学变国学而盛行天下,士子仍是士子,儒生仍是儒生,好似人身偶有小病,长久看来,反而有益身体。但此子学说旦风靡,却是儒家内伤,祸根在肚皮里,病入膏肓,再想拨乱反正,就不是剐下几两半斤肉皮肉小痛。内圣外王,内不圣,何谈外王。根子上,与黄龙士学说分明异曲同工,此子若是名声不显也就罢,若是有开宗立派迹象,定要手刃之。”
许慧扑听得脸色发白。
老剑神讥笑道:“就数你们读书人最狠毒,尤其是读书人杀读书人,比谁都肯出力气。文人相轻这个臭毛病,比妇人相妒还无药可救,老夫看着就嫌腻歪,曹长卿,老夫今天就把话撂在这里,以后你要那后生,知会声,老夫与你斗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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