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凤年笑容灿烂,不依不饶问道:“姐姐何方人士,家住何地,芳龄几许?”
靖安王妃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这世子殿下给埋,省得在大庭广众下丢人现眼。
所幸没谁关注留心这位正跟婢女眉来眼去公子哥,因为已小十年不曾公开与人辩论袁疆燕破天荒出声,袁鸿鹄才学冠绝江左,略加追本溯源,就可看出书生王霸并用与上阴学宫姓王稷上先生是同根连气,当年这位稷上先生只要在三场辩论中赢得两场,便可担任学宫大祭酒,只是先赢名实之辩后输天人之争,最后场本该是王霸之辩,但王姓稷上先生出人意料放弃,但世人皆知这位大先生是推崇王霸兼用,袁疆燕沉声问道:“北凉姚学只是涉禅,你却明言功利,学禅后来者,往上追寻,无可摸索,自会离去,迷途知返。若是功利,学者习之,立
显然并未动心,只觉得多个事功小儿罢。但接下来句“二十五年颠簸,始悟今世士林儒士自以为得正心诚意者,皆麻木不仁不知痛痒之辈”,让心生轻视两位大家名士目瞪口呆,此子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。并未参与辩论位伛偻老者原本直摇头,唯独听到这句话,自顾自哈哈笑。接下来那狂妄书生所言就更荒诞不经,矛头直指江左第号名士袁鸿鹄,“若是全然不顾利,哭五百年后有何益?当下百姓不饱腹,又该与谁哭去?!”
美髯公袁疆燕不怒反笑,不似故作大度,而是真笑。只是他这席,离众人较远,看不太清这位江左第细微变化。
报国寺主持殷道林轻轻说道:“怪论是怪论,但也有趣,就看他接下来有无真才实学去论证。”
袁疆燕点点头。
结果出人意料,整个人报国寺几乎无人认识寒门穷书生谈王霸便谈半个时辰,细致入微,这与寻常清谈名士惜字如金做法截然相反,般谈玄,既然是玄,当然要玄而又玄,只求让人头雾水,那才是真本事,听懂便是释门当头棒喝,听不懂,谁管你?清谈若苛求逻辑缜密,岂不是无趣得很?词不达意,离题万里,才算趣味,白马非马不算境界,白马是鹿才是境界。百余入席名士,加上几百听众,定力极好,还在勉强听着这不识大体家伙在那里呱噪,定力极好,则开始与身边熟人聊些能提神事情,定力差,早就恨不得破口大骂,打着哈欠,若是冬日,肯定要掀裘扪虱,这可不是无礼,是名士风流贤士风采!
徐凤年眯着眼,膝上叠双刀,托着腮帮抬头,跟那个被穷书生滔滔不绝架势吓得瞠目结舌清秀婢女“打情骂俏”,笑嘻嘻道:“姐姐,打赏杯酒喝呗。”
生得十分可怜可爱婢女抬着壶酒三酒杯,早已手臂发麻,被这登徒子调侃,鼓起腮帮瞪眼。
徐凤年并不气馁,“姐姐累不累,坐下来歇息会儿?要不帮你抬?”
她趁人不注意,再瞪眼。
这公子长得挺端正,怎如此放浪!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