篝火有两大丛,魏老道几个身份不同寻常扈从,加上鱼幼薇姜泥这些“女眷”占据丛,凤字营围着另外丛,两者间隔较远,属于很守规矩避嫌,裴南苇即便是只落难凤凰,也依然竭力保持着靖安王妃端庄架势,她闲来无事,便留心着凤字营动静,可以看到那些轮流值夜轻骑来来往往,井然有序,大战过后,两名将军都负伤不轻,可不管将校还是士卒,脸上都没有颓丧气息,看他们口型,似乎都在说那位世子殿下,个个神采飞扬。
凤字营越是这般军心凝聚,裴王妃就越不自在,原本那点逃离牢笼心思都逐渐冷淡,落魄到要去打扫车厢阶下囚,如何比得青州独无二靖安王妃?裴南苇心灰意冷,伸手靠近火堆,暖和几分,望向身边左侧,是抱白猫腴美女子,同陪着自己去寻水潭,路上寥寥几句聊天,便知谈吐不俗。右侧那身份古怪年轻女子可真是长得灵气,裴南苇身为胭脂评上绝代尤物,仍不敢说再过几年还能胜得过这穿着朴素女子,说她是女婢,不太像,哪有能够与北凉世子怒目相向争锋相对丫鬟?可若说是大家闺秀,又不对,那双根本谈不上白玉凝脂粗糙小手,显然是贫苦人家出来孩子,这北凉,果然是怪人迭出,猜不透想不通。
裴南苇情不自
先让书童坐起身,再将书本垫在这孩子屁股下,这才不急不缓说道:“当年先皇亲自出迎,数十万太安城百姓夹道欢迎,小书柜,你说是谁?”
书童哇声,“知道知道,白衣僧人,两禅寺那位提出顿悟神仙!监正爷爷,真能立地成佛吗?是不是说站着站着就变成佛?如果是真,那也想去当和尚啊。”
老监正语气沉重道:“顿悟真假不知,终究不是释门人,即便读些佛经也不可妄言。可修道破财参禅散运,千真万确。国君主,若是痴迷佛道,肯定不是幸事啊。崇尚黄老清净还好,于国伤财,还可以当作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,但若崇佛,就不好说,气运散,再聚难如登天。佛法初入中土,便遭来馋贬,未必只是流于表面儒释道三教歧义,实则是最重养气儒道两家担忧佛门坏中土气势。”
小书童苦着脸道:“那还是不做和尚。”
老人笑笑,摸着小书童脑袋。
书童抬头问道:“监正爷爷,白天那北凉王来咱们钦天监,怎其他人都怕得要死?就不怕。”
老监正起身说道:“不怕就好。好好,偷懒够,咱爷俩该回去做事,等抓紧时间修订完这部新历,也该闭眼。若是被那白衣僧人抢先,就又是场不可估量祸事,所幸这老眼昏花将死之人有你这小书柜帮忙。呵,估摸着下辈子投胎是做不人。这便是泄漏天机命呐。”
小书童脸悲戚。
南怀瑜有些吃力地眯着眼,转头望向北凉那边,伸手指指,轻声说道:“小书柜,等死后,就靠你压制那条巨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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